离开张雪梅的寝室后,瞿瑛来到了谢润东的家。
谢润东正坐在书桌前读《红楼梦》,见瞿瑛来了,便连忙让座、倒茶,还笑容可掬地递上一支烟。瞿瑛接过烟,谢润东连忙为他点着。
瞿瑛猛吸了几口烟,然后神色忧郁地对谢润东说:
“现在,我真为我们学校的现状发愁!先不说别人,单说陈文海就让我头疼!”
“怎么啦?陈文海又惹你生气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说,陈文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好好地教书?现在,学生对他不满意,家长对他也是一肚子的意见,他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争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呀!”谢润东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找他谈过,他现在确实身体不好!”
“这难道能成为他不好好教书的理由吗?”
“他不是不想好好教书,而是力不从心!”谢润东耐心地解释道:“现在,他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神经衰弱还很严重,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失眠,因此,他白天上班的时候就无精打采的。他精神不好,又怎么可能把书教好呢?另外,他的父母也长期不和,整天吵吵闹闹的,根本无法顾及他们的儿子,因此,陈文海很少得到来自家庭的温暖!还有,他在爱情问题上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心灵创伤至今未能弥合!可以说,陈文海在人生道路上很不幸,我们大家应该多给他点理解和同情,而不应该过多地指责他!”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喽?”瞿瑛仍然不服气。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有点官僚主义,缺乏同情心,对有特殊情况的同志不能做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也许你自己还没有觉察,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了某些同志。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这么严重吗?”
“你还别不当回事!”谢润东吸了一口烟,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把一个人伤害得太深,他会对你恨之入骨!我们不应该把自己的同志想象得太坏!”
“我是恨铁不成钢!”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应该注意工作方法,使我们学校更有凝聚力!”
“我们学校的党支部书记应该由你来当!”
“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愿意当官!”
“为什么?”
“‘无官一身轻’嘛!我想多研究点学问,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为官之道上!”
“其实,我也不愿意当官。你说,我这个破官有什么好当的?吃力不讨好!”
正说到这里,冯宝玉和何新华来了。
何新华神秘地眨着眼,用嘴贴着瞿瑛的耳朵小声说道:
“刚才我看到陈文海和张雪梅正在那里亲热地说着话,他们八成是在谈恋爱!”
“你没看花眼吧?”
“怎么会?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不好好地教书,谈起恋爱来倒蛮积极的!张雪梅怎么这么没有头脑,竟然糊涂到去和陈文海这样的人谈恋爱!她还要不要自己的政治前途了?”
“谈恋爱和政治前途有什么关系?”谢润东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正在培养张雪梅入党!和陈文海这样的落后份子谈恋爱,她还能入党吗?老百姓不用唾沫把她淹死,那才叫怪呢!”翟琳转身对宝玉说:“那个何巧珍不是你班上的学生吗?你赶快去找她,让她马上到我的办公室里去一趟!”
“没问题!”说着,冯宝玉便连忙去找何巧珍了。
望着冯宝玉屁颠屁颠远去的背影,谢润东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瞿瑛瞪了谢润东一眼,“我让冯老师去为我办点事,这完全在我的指责范围之内!冯老师作为我的部下愿意为我卖力,也无可厚非!”
“这是你的权力!”谢润东语含讥讽地说道。
“如果当校长的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还有谁愿意当校长?”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自己的部下当狗腿子使用!”
“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别当真,我这是在和你开玩笑!”
“其实,除了冯宝玉,我也是狗腿子!”何新华自嘲道。
来到何巧珍的家,冯宝玉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