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的影卫没回来,不好激怒他。”
齐轻舟胸口起伏,即便知道是假的,可殷淮玉白肌肤上的斑斑红痕还是像把把凌厉的刺刀似的割在他心头,每多看一眼、心就沉一分,一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人敢这样肖想他的掌印,愤怒、心疼、不甘和悔恨就像滚滚山洪一般自高崖上扑卷而下,击溃他的防线。
他也不由得连殷淮一起怨了,拿自己作饵,只身深入敌军,他想过自己的感受吗?
可齐轻舟更怨自己,是他没本事,才让心爱的人冒这样的险。
殷淮静静地看着他,齐轻舟不想表现得太失态太幼稚太意气用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沉稳一些,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掌印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殷淮将他拉近,压低声说:“就今晚,影卫会来跟我应合,只是——”
他顿了一下道:“臣没有想到,殿下竟然会来。”
齐轻舟心绪难平,避开他伸过来拉自己的手,淡淡“嗯”了一声,殷淮楞了一瞬。
不多时,被殷淮留在敌军中的影卫如约来接应,提前踩好了点又避开障碍,一路倒是很顺利,几人快马加鞭出了敌军之境回到己军的阵营辖区才松了一口气,影卫很自觉地退下。
夜风呼啸,黄叶飘零,殷淮骑马与齐轻舟并行,目光凝在他的侧脸上,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小皇子生气了,他知道的。
齐轻舟目不斜视,望着前方,不断喝驾棕马,越奔越快,殷淮这才发现他这段时日马术进步神速,自己险些追不上。
他赶上去:“殿下。”
齐轻舟充耳不闻,两腿一夹马肚,跑得更快,鬓发被寒风吹乱也视而不见,仿佛是要将这些天的焦虑担忧、提心吊胆通通发泄在这一场跑马里。
殷淮皱起眉心,迎风赶上去,又叫了一声:“殿下!”
齐轻舟罔若未闻,重重挥了下马鞭,大喝一声:“驾!”
殷淮顿了一秒,唇线抿紧,忽然停了下来。
齐轻舟下意识回头看,衣衫单薄的美人眉心深锁,鼻尖紧蹙,捂着心口露出痛苦的神色,凄寒月色照在他脸上更显得唇色苍白。
齐轻舟大惊,即刻调转马头,飞奔过来,着急问:“掌印!”
“你怎么了?”
殷淮手疾眼快,在他靠近的一瞬间,一改之前脆弱痛苦的模样,脚尖点马背凌空而起,一跃至齐轻舟的马上,从身后紧紧钳制住人。
坚韧有力的手臂、温热坚实的胸膛还有强势凌厉的气息,哪里还有月下弱美人的病姿。
齐轻舟眼角眦红:“你骗我!”
殷淮认错,但没有放开他,力气也没有松半分:“抱歉,殿下,臣又惹你生气。”
齐轻舟后怕,又不甘,殷淮双手圈住他不盈盈一握的细腰,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低声下气地哄:“这次让殿下担心,是臣不对。”
齐轻舟咬着牙一言不发,别过脸去。
殷淮扳过他的下巴,有些受伤道:“殿下不愿意和臣说话了么?”
齐轻舟最受不了他示弱,可这些天的折磨和痛苦依旧清晰得像刻字般印在他的心头脑海,那种夜夜难眠刻骨灼心之痛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齐轻舟双手松了缰绳,就这么立于马上,抿着嘴沉默,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是想发脾气,也不是想要哄,只是心里难受,他知道殷淮不懂,殷淮什么都不怕,可是他怕。
作者有话说:
让我康康,还有人在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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