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没想到周泰竟然如此蛮横,刀挑飞后竟然想以身试枪,这不是玩命是什么?周泰的疯狂举动吓得文聘连退数步,并非文聘心善,而是宇信有令要活捉周泰,所以文聘不得不枪下留情。
周泰见文聘失神,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趁机冲上前去对着文聘胸膛就是一掌。周泰虽然年幼,但力气倒也不小,拳未到而掌风先至,可见这一掌的威力不小。
文聘大意之下被周泰一掌击中,直接倒飞了出去,掉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落入水中的文聘只得扔掉手中长枪,朝周泰所在的船只游去,口中还不停地骂道:“贼将卑鄙,打不过竟然出此下流之招。”
周泰并没有趁机偷袭落水的文聘,而是站在船上,指着落水的文聘笑道:“哈哈哈!这叫兵不厌诈,你懂不懂?”
周泰说完就把手伸了过去,想拉已经游到船边的文聘上船。其实周泰心里也很明白,他现在不是文聘的对手,若非文聘手下留情,他恐怕早就魂归西天了!
文聘“大度”,阵前没有对周泰狠下毒手,让天性耿直的周泰心里十分敬佩。故而周泰才敢跟文聘开玩笑,用身体去撞枪身。如若不然,周泰绝对不会傻到自撞枪口。
文聘先被周泰出言污辱,后又中了他的暗算,心中自然气愤非常,眼下怎会接受周泰的好意。文聘当下挥手甩开周泰伸过来的手,抓住船舷双手一使劲便翻身爬上了小船。
周泰见状也不生气,他早已在心底认定了文聘这个兄弟,慢慢走过去拍了拍文聘的肩膀,笑着说道:“今日小弟能与文聘兄弟大战一场,实乃生平幸事。若文聘兄弟愿意,泰愿意拜文聘兄弟为大哥。”
文聘虽然生气,但骨子里也喜欢豪爽的好汉,听了周泰的话顿时气消了大半。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一架干完后,二人也有了一定的交情。
有了兄弟之情,文聘自然得为周泰的前途考虑:“不瞒周泰老弟,聘此来特奉我主之命前来擒你。我主对老弟你喜爱得很,你不如随我去见见我家主公,想来凭老弟的本事,混个校尉不成问题,毕竟当水匪不是长久之计。”
周泰听到这里,脸上也一下没了神色,低头叹息道:“小弟岂不知当水匪不是长远之策,只是我爹说了如今朝廷无德,各地贪官酷吏肆意横行,天下百姓受苦受难。我等除了这身力气外便再无一技之长,不做水匪还能干啥?”
周泰确实也不喜欢干这打劫的营生,毕竟水匪的名声不太好听。而且,向来痛恨贪官污吏的他也觉得干此行当太过卑鄙,尽管他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劫富济贫。
文聘见周泰有些犹豫,顿时明白他的苦衷,当下保证道:“周泰兄弟过谦了,有这等本事就是我等最大的本钱。兄弟放心,我主乃仁义之士,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豪杰。若你们愿意投靠我主,日后必定有享不尽的富贵。”
周泰闻言有些不屑,小声嘀咕道:“哦?不知你主现在官居何职?享不尽的富贵,那你主不也是一个大贪官么?”
文聘初投宇信帐下,岂能容忍他人胡乱诽谤自家主公?周泰对宇信出言不敬,让文聘心中顿时不悦:“周泰兄弟,你休要对我家主公无礼!我主乃世上少有的正直之人,岂是你等可以随意评论的?”
周泰不料文聘竟然当场翻脸,当即赔罪道:“文聘大哥别生气,小弟只是一时说错了话。这样吧,我回去和我爹商量下,听听他是什么主意。如果他肯归顺,我自然愿意和大哥同帐听令。”
文聘听了周泰的话后,脸色才变好一些,当下抱拳道:“既如此,我亦回去禀报我主,请求他放你们一马。我想如果你们肯诚心相投,我主一定会优待你们的。”
文聘周泰二人当下挥手告别,各自归队离去。周泰回去劝说老爹归顺一事,而文聘则来找宇信讲情。
文聘回到大船上,向宇信请罪道:“主公,聘未能擒来那周泰,还望主公恕罪。”
宇信一听周泰之名当场就愣住了。哈哈,原来那员小将就是周泰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如此威猛。呵呵,自己这回算是捡到宝了,“不倒”疤神,归我了!
宇信当即上前扶起文聘,好言宽慰道:“文聘无罪,那周泰本就是一员少有的猛将。我在这儿就看到了你们刚才的比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文聘听宇信这般说来,知道宇信已经看到自己和周泰同船说话,当下也不敢再作隐瞒,只好如实禀报道:“主公,那周泰虽为水匪,但却重情重义,也算一条好汉。聘恳请主公勿要怪罪他们,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落的草。”
宇信身旁的张飞见文聘竟然替水匪求请,当下有些不解了:“我说文聘,刚打完一架你就替水匪求情了?擒不住那小将便算了,怎么还和他们勾结上了呢?”
文聘因心中有愧不敢分辩,只得再次跪拜,为周泰父子磕头求情。张飞这话犀利啊,言下之意就是说文聘输了单挑,没脸之下才装起好人替水匪开脱罪过!
张飞不知周泰的厉害,可来自后世的宇信清楚得很。周泰可是东吴中期的得力战将,多次在两军阵前舍命救下吴主孙权,被曹操赞为江东虎将!
宇信有意收下周泰,此时自然偏向文聘:“文聘,你先起来说话。我有言在先,若他们真心归顺,我自然不会追究他们先前犯下的过错。只是,如果他们不识好歹,一意孤行的话,那我只能亲手灭了他们。”
文聘当然不会怀疑宇信的能力,毕竟“奕德”的实力摆在那里,身为他大哥的宇信武艺应该不弱。在南阳酒家,张飞在教训秦小胖子时,曾单手将一百来斤的秦喜轻松拧了起来,力气之大绝非文聘能比。
如今宇信既已松口,文聘自然大感心安,看来这回周泰有救了,于是继续说情道“主公,那周泰其实也愿归顺,只是他老爹担心遇到一个贪官酷吏般的主公,故而不敢轻易归降。”
宇信闻言托着下巴思索起来,半晌才说道:“如此,你可愿引我前去拜会一下这个周泰老爹?”
沮授一听宇信的话,意思是要深入虎穴,当即便站出来阻止道:“主公不可!主公乃千金之躯,岂能因一水匪而亲入险境?那些水匪若不识进退,派员上将前去剿了便是,何劳主公亲赴险地?”
张飞和沮授的想法一样,这些水匪死不足惜,何劳大哥亲往说降。文聘不是“请”不来周泰么,那自己就代劳去“请”他父子一遭。
张飞暗下决心后,当即劝阻道:“大哥不必如此烦劳,且待飞弟前去将那个什么周泰,哦,对了,连同他爹一起擒来便是。”
“呵呵。”宇信闻言突然轻笑一声,这个张飞还真是莽撞。让你去请人家那还有戏?你的请人手段为兄又不是不了解,八成得把周氏父子捆成粽子。
文聘到现在都不知道宇信等人的真实姓名和身份,如今听“奕德”自称飞弟,心中一时大感困惑,但又不好开口相问。可有一点文聘很清楚,那就是若“奕德”出马,周泰肯定招架不住,三十回合内必然落败。
文聘可不希望周泰有事,再次请命道:“主公,不劳“奕德”将军亲往,末将自愿前去为主公说服他们归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