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说呢。&rdo;他思忖着,&ldo;你知道我和祁嵘的关系吗?&rdo;丁兰心张大嘴:&ldo;噢!我就知道,祁嵘不是你弟弟!&rdo;祁峥笑了:&ldo;为什么呀?&rdo;&ldo;你俩长得一点都不像。&rdo;丁兰心笃定地说,&ldo;祁峥,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了,祁嵘是不是你的儿子?&rdo;&ldo;噗!&rdo;祁峥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大声地咳嗽起来,哭笑不得地问丁兰心,&ldo;你想什么呢?谁和你说的?&rdo;丁兰心脑洞大开:&ldo;连续剧里不是常这么演么,男女朋友玩早恋,家长不同意,于是私奔,一不小心女生怀孕了,生下孩子后就被家长带走了,送出国念书,男生就只能带着孩子一起过,大概是觉得影响不好,所以对外宣称两个人是兄弟。儿子像妈妈嘛,所以祁嵘和你一点都不像。&rdo;祁峥被她天马行空的想象打败,问:&ldo;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鬼念头的?&rdo;丁兰心喝一口啤酒,回想:&ldo;好早以前了。&rdo;&ldo;……&rdo;她又说:&ldo;到底是不是呀?&rdo;祁峥挑眉:&ldo;当然不是。&rdo;&ldo;那你和祁嵘到底是什么关系?&rdo;&ldo;兄弟,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只不过是同父异母。你说的没错,儿子像妈,我妈妈是北方人,祁嵘的妈妈是南方人,所以我和他才会长得不像。&rdo;祁峥点起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黑夜里闪烁着,他陷在回忆里,眉头微皱,侧脸的线条硬朗,深刻,令丁兰心忍不住去想,他的故事究竟是什么。&ldo;我的老家在西北。&rdo;祁峥的开场白让丁兰心很感兴趣,他语速缓慢,声音低沉,&ldo;那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气候干燥,一年到头都下不了几场雨,就是你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穷地方。老百姓看天吃饭,真的是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rdo;&ldo;住窑洞吗?&rdo;丁兰心忍不住cha嘴。祁峥摇头:&ldo;我家是在县上,住的那种泥砌的平房,是我爷爷自己造的,一个院子,三间土屋,我在那儿住了十八年。&rdo;他轻声叹气,&ldo;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家里太穷,留不住她,我爷爷奶奶没文化,到死都说不出我妈妈本名叫什么,只知道她小名叫幺妹,老幺的幺。&rdo;丁兰心:&ldo;老妖怪的妖?&rdo;祁峥瞥她:&ldo;幺,排行最小的那个意思。&rdo;&ldo;哦哦,幺妹,你继续说。&rdo;&ldo;我已经记不得我妈妈了,她走的时候,我大概四五岁,她连张照片都没给我留下,我只知道她是东北人,别人说,她长得很漂亮,说我长得像她。&rdo;祁峥抽着烟,轻飘飘地吐出几个烟圈,&ldo;我妈走了以后,我爸去找过她,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可日子还得过啊,那时候流行南下打工,我爸就跟着老乡出来了,先去的成都,又去了南京,最后在赋江落了脚。这些,都是后来我听人说的。&rdo;祁峥转头看丁兰心,&ldo;你知道吗,我爸出去以后,一直到我十八岁,他回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rdo;丁兰心问:&ldo;为什么?&rdo;&ldo;因为路太远,火车票难买,来回一趟特别费钱。我爸基本上三四年才回来一趟,过个年,待十几天,就又走了。那时候也没什么微信微博,他也不会用电脑,就只能给我打电话,每回他见我,都会说,啊呀,我家小峥长这么高了。&rdo;说到这里,祁峥脸上露出了微笑,&ldo;那时候我在上学,成绩还不错,我爸给我打电话时常说,小峥,你好好念书,以后考学考到赋江来,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到时候把你爷爷奶奶也接来,我们就可以做城里人了。&rdo;丁兰心问:&ldo;你爸爸那么久才回去一趟,你不怪他吗?&rdo;&ldo;我为什么要怪他?&rdo;祁峥疑惑,&ldo;我知道他在外头打工很辛苦,每个月都还给我们寄钱,这种事也许你无法想象,但是在我老家,几乎都是这样的。大人们都出去打工了,小孩子就在家和老人一起住,现在大家管这种叫留守儿童,但在我小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特正常,我班里的同学,绝大部分都是这样。&rdo;&ldo;那你想他吗?&rdo;&ldo;想,当然想,每次我爸回来过年,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rdo;&ldo;后来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