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萣想要掀开珠帘,看一看自己未来的内亲王的真容。一旁伺候的宫婢却提醒她:“陛下,慎礼。”
箫萣缩回了自己的手:“那你告诉朕。你认为女权与男权之争谁是谁非?是女人适合治国呢,还是男人适合治国呢?”
如果林谋当着女皇陛下的面儿,说出“男人适合治国”这种大逆不道的谋反之言,他立马就会被拖出皇宫,五马分尸。他的父亲林山岳毕生的理想便是男女共治。奈何只要皇帝是女人,大炎朝堂便一定是女强男弱。
林谋只能违心答道:“启禀女皇陛下。天圣女皇四十年前曾颁布《男七罪诏》。《男七罪诏》中说的很明白,男人生来就有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欲七宗罪。七宗罪是男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原罪,是改不了的。故而男人不适合治国。”
《男七罪诏》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饱含着屈辱与无奈。
箫萣冷笑一声:“朕听着这不像是你的心里话。照你这么说,你的父亲林山岳率三百死士攻入首辅官邸,想要谋害上官首辅,以男权取代女权是大错而特错喽?”
箫萣提到林谋的父亲,他下意识了咬了下自己的牙关。随后他朗声答道:“禀女皇陛下。我的父亲刺杀上官绫,不是男权与女权之争。而是皇权与相权之争!我的父亲效忠于女皇陛下,而上官绫却事事与女皇陛下作对。世人皆知我大炎姓箫,何曾改了姓上官?”
箫萣一挥红纱衣宽大的流苏袖:“罢了!不要挑拨朕跟上官首辅的关系!”
林谋叩首:“是,女皇陛下。”
箫萣话锋一转:“上官绫跟林山岳谁是谁非,朕心中有数。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亦心中有数!林谋,你能听懂朕的话么?”
林谋叩首:“女皇陛下乃古往今来第一圣明的君主。您的话都是至理名言。不管草民懂与不懂,都会牢记于心。”
箫萣又道:“史论考完了,该考策略了!你对当下时局有何看法?哦,朕没问朝廷内部的事,只问与四夷的国土纷争。”
林谋将父亲以前在策略课上教给他的话,鹦鹉学舌的学给了定安女皇听:“休养生息,备战待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上兵伐交。交涉不成,再兴兵事。”
箫萣面露愠色:“这三十二个字,你父亲之前跟朕说过不下五十遍了!朕要听你的观点!”
林谋想了想,答了一个字:“打!”
箫萣眼前一亮。她年仅十六,年少自然轻狂。在对外政策上她是主战的。奈何从首辅上官绫,到老瑞王、林山岳,再到朝廷百官无一人不是主和派。
箫萣故作惊讶的口气:“打?拿什么打?难道拿九边镇兵去打么?你觉得他们会听朝廷的话么?哦,我知道你想提戚承光。戚帅虽勇武忠诚,可他手下不过一镇之兵,戚军总数只有寥寥四万。”
林谋答道:“四夷并非铁板一块。北匈、西蛮去年在我西凉省交战。东夷、南土三年前在我粤东亦打了一场大仗。我们要做的是先联合其中两方,对付另外两方。此曰:借力打力,各个击破。”
箫萣闻言道:“这样的军国大事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口中说出,实在像是儿戏。”她说这话时似乎忘了她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借力打力,各个击破”这条计策,其实并不是林谋想出来的。
林山岳率领死士刺杀上官绫的前夜,林府来了一个身罩黑袍的神秘人。神秘人与林山岳彻夜相谈。林谋在林山岳的书房前,偶然听到了父亲跟神秘人关于大炎用兵方略的这八个字。
林谋不知道的是,这个用兵方略与父亲发动的那场近乎孤注一掷的刺杀息息相关。
箫萣吩咐道:“林谋。朕刚才说了,按祖宗制度你若想做女皇的男人必须要过三关。朕这一关且算你过了。你暂回府去,等待下一关吧。”
林谋拱手道:“敢问女皇陛下,第二关是?”
箫萣闻言声愠:“怎么?你连过三关的规矩都不懂么?出去问吕炳吧!”
林谋埋着小碎步,面向龙椅的方向退向殿门外。
吕炳见林谋出来了,连忙问:“怎么样?女皇这关过了么?”
林谋点头默认。
吕炳如释重负:“好!接下来是第二关。”
林谋问:“吕三叔,第二关是什么?”
吕炳答道:“这你都不知道?自然是试婚宫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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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谋追问:“什么叫试婚宫女关?”
吕炳似笑非笑的答道:“今晚你自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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