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上医院看病,都要担心如果要挂点滴怎么办?她只能打点简单的退烧针,要是挂上吊瓶的话,还不知道要在医院呆多久。
商从舒发病起来,在医院肯定会坐不住的,万一不小心没有看住,趁她不注意跑丢了,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如今突然被商从舒久违的关怀,风忻眼睛情不自控湿润起来。
她握住商从舒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低声喘息,“我想病久一些……”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商从舒听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风忻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紧张过了。
如果发烧才能够被商从舒这样担心着,那风忻确实是那样奢望的。
商从舒忍不住嘟囔,“你又说胡话,哪里有人想病久一些的?”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楼下,风忻被商从舒带着,尽管现在风忻病的头重脚轻,浑身发烫,还是很享受被商从舒照顾的感觉。
她一只手和商从舒紧紧牵着,脸枕在商从舒肩上,眼皮逐渐沉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昏昏欲睡。
风忻再次惺忪睁开眼,瞳孔震颤,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夜,就连床上一人一尸抱着的场景,都和她上次进入梦境如出一辙,没有丝毫改变。
风忻无法判断,此时此刻这些都是她梦里的内容,还是她真的穿梭在两个时空里。
一想到商从舒对她说过的那三两句话,她心有余悸,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快步走到床前,对着闭目沉睡的商从舒焦灼不已道“从舒,你听我说,家里放有现金,在衣柜最上面的一个格子里。环东那边我给你买了一套房子,还在装修,要过段时间才能搬进去住,所有银行卡密码都是你身份证后面6位数……”
风忻不知道商从舒到底能不能够听见她说的话,她整个身体都是透明的,根本就触碰不了。
即便知道可能没有任何作用,风忻还是想拼尽全力,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商从舒,“下雪天不要开窗把手伸出去,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怎么就是说不听,一手的冻疮多难受……饭到了就吃饭,不要每次都……”
风忻嘴里说个不停,近乎恨不得一口气想把想说的全说完,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透明,整个人变得轻飘飘起来。
她急得趴在床头,对中年的商从舒说“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都爱你。从舒……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太远,不要去流浪……”
风忻眼里噙着泪,除了那套写了商从舒名字的房子,别的财产都不会继承到商从舒身上。
除了她,没有人会再照顾商从舒了。
……
“阿忻?阿忻!”
……
风忻是被晃醒的,她睡了一觉,疲倦没有任何缓解,反倒更累了。
入眼就是商从舒满是紧张的双眼。
“阿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商从舒心疼,说话语气都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你都哭了,还说好多梦话。”
风忻面色惨白,微微喘气,“……我说什么梦话?”
商从舒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干净手帕,给风忻流淌在脖颈的汗液擦拭着,“你喊我名字,让我不要离开你太远,一直说爱我……”
说到这里,商从舒脸上酡红,有点羞赧“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遍什么爱不爱的,你都梦到什么啦,急成这样?”
那种急切感,风忻好像在害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一样,迫不及待的要把余生所有情话都说出来。
风忻趴在商从舒身上,难受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她握住商从舒,双手都抑制不住发抖,“我梦到你厌恶我,憎恨我,每天看我下班回家都面无表情,对我冷冰冰的,不给我晚安吻,不对我撒娇……”
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说出口那一刻,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不在意过,她真的很介怀,介怀到连商从舒不给她晚安吻,都难受了十几年。
商从舒听着风忻对她的控诉,还没有消化过来,被风忻脆弱不堪的模样弄得心慌慌,连忙解释,“不会的,那只是一个梦。我怎么可能对你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