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较早休息,不至于睡眠不足,且他精力旺盛,看不出任何疲乏。
曲凝兮陪着他在庭院里,鸣恩把佩剑送来了,朔泠如月华,与它的使用者绝配。
陆训庭的剑法行云流水,完全不受地形限制。
念仙宫栽了许多花树,并没有单独一块宽敞的空地,但对他而言足够施展开。
因为是非常实用的一套剑法,不同于一些世家子凑热闹的花里胡哨的招式。
曲凝兮亲眼见识过它的杀伤力,当死士围剿上前,杀招不断,可没有功夫给你挑选环境。
陆训庭的身法飘逸利落,她几乎怀疑,这人生来便是剑客。
倘若他不是生在陆家,没有被这层层恩怨束缚,或许,会是云游世间的洒脱侠士。
练剑不同练舞,但当他们的一举一动高度专注时,似乎也能传导出当事人的某些情感。
他应该是喜欢的,沉浸在招式之中,夹杂不可言说的欢欣,而非迫于自保不得不练。
但陆训庭主动没得选,生来就有责任。
大仇得报之后,也不能把这江山随意托付出去。
去年几场大小天灾,几乎掏空了国库,看似这么多年战后和平,修生养息,但也养出不少国之蛀虫。
掌权者随意一个决策,对下面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天庆帝刚愎自用,许是因为年少时候被周围人轻视,陆家强势,他早已生出逆反之心,迫不及待的想证明自己。
甚至成了执念,想让所有人知道,他不必倚靠任何人,他就是帝王之才。
偷偷害死陆家之后,天庆帝表面上缅怀追悼,暗地里处理了不少陆家派系以及亲友们,这些官员自然多的是人替补上位,但却不是都合适。
不算严重的失察,十几年时间的积累,却是蛀出不少孔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现在还不算晚,各个地方官治理,陆训庭可以慢慢摸查一遍。
当务之急,是处理蒙氏父子这群乌合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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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去上朝,皇后立即钻回被窝睡回笼觉。
日子太过自由散漫,曲凝兮有时候都感觉不安,她真的可以这么安逸么?
醒来时不到午时,银杏入内替她梳妆。
银杏从小是孙嬷嬷教导的,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妆发手艺皆是上层,她学得就是这个。
虽说现在曲凝兮身份不同了,但也没有换其他梳妆宫女。
银杏瞧着主子这娇懒的模样,笑道:“娘娘有了小皇子,到时就忙活起来了。”
她这么一提,曲凝兮才想起,陆训庭说准备要孩子了,他大概是停了避子汤。
他这般言语告知她,是给她时间做心理准备,别突然怀上了,手足无措的……
曲凝兮不由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我想生一个小公主。”
“这是为何?”银杏托着凤首朝阳挂珠钗,道:“小皇子占个嫡长,之后再生小公主也不迟。”
曲凝兮摇头,说起男娃娃她立马想到小弟三郎,两人差了好几岁,她是看着他长大的,实在太过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