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急了,冲上去似乎又要和盛怀瑾扭打,贺泽身边的几个同事眼看着这又要打起来,立刻又开始劝架,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了,盛怀瑾被嘈杂的人声弄得心烦意乱,他闭着眼镇静了半天,开始梳理脑海中的思绪。
他和贺泽想的一样,许惜应该走不远,可就是北京城也不小,要找一个存心想躲的人也要费一些时间的,可盛怀瑾一分钟都等不了,许惜不在他的身边就让他无比地焦灼。
贺泽那边也冷静了一下,而后指着盛怀瑾大声道:“我告诉你,我找到他,绝对不会再让你欺负他了!”
“你算什么东西,他不会跟你走的。”盛怀瑾一把脱下湿透的外套,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转身就走。话是这样说着,但许惜再次不顾一切地逃离,说明了什么?他对自己彻底地心死了,他也不会跟自己走的。
可无论如何,盛怀瑾不能让贺泽先找到许惜,他有点后悔,不应该这么冲动地来找贺泽,让贺泽知道了许惜不见的事情。
盛怀瑾忍着心里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而后立即打电话部署安排,哪怕是把北京城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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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车摇摇晃晃地开着,许惜靠着车窗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脚腕处一阵发痒,许惜一下惊醒了过来,低头一看差点没尖叫出来,一团毛茸茸的圆球在他脚下滚来滚去。
“那个,不好意思啊,别怕。”旁边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拉了下许惜的胳膊,抱歉地笑笑,而后一把捞起地上的毛球,搂在怀里嗔怪道:“狗子,你把哥哥给吓到了。”
许惜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看那人怀里抱着的是一只棕红色长毛的小型犬,许惜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虽然模样很可爱,但这样被叫做一只狗的哥哥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人揉了几下狗,又歉疚地笑道:“真不好意思啊,这一直把它关在小笼子里太可怜了,我就放他出来玩玩,不咬人的,你别怕啊。”
许惜不怕狗的,只是自己心里慌张,这脸色就一直不好,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人一看许惜的模样都傻了,急道:“啊,你不是真的怕狗吧,看你这脸色惨白惨白的……我马上把他放笼子里,对不起啊。”
“不、不是的。”许惜忙回答道:“我不怕狗,就是……我有点不舒服,你不用放回去的。”
“还是要的。”那人说着还是把脚下的小笼子打开,把狗放了进去。许惜这时候才看清旁边的这人,虽然一起在路上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许惜一直都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正眼看过旁边这人。这时候才看清,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儿,模样长得很是英挺,手臂肌肉线条很漂亮。他穿着一件红t,牛仔裤上有根小链子,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有活力、特别热情爽朗的年轻人。
他把狗放进了笼子里,又腻腻歪歪地安慰那小狗好几句,他那大个子这么柔软地跟一条小狗说话实在有些违和,许惜看着都不会眨眼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完,直起腰对许惜笑笑,道:“你好啊,你可算和我说话了,这都几个小时了,你这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的,我还以为你多深沉呢。”
许惜有点恍惚地道:“想……事情。”
“哦,看你也是有心事。”那人在许惜耳朵边上说,“我刚才就想和你说了,但是你不理我,我就问问你,你是不是模特啊,我好像在网上见过你。”
许惜脸色一变,立马就拉着帽衫遮着自己的脸。
那人眨眨眼,道:“没想到真是你啊,但是……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照片上看着还有点婴儿肥呢!等等,不对啊,真的是你的话,你不是明星吗!你怎么在这儿了?你这是不是录节目呢?真人秀?”
许惜连连摆手,那人根本不管许惜的否认,左顾右盼地道:“摄像头藏在哪儿呢?藏哪儿呢?”
许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道:“你、你别闹了,别人听见了。”
那人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对许惜道:“啊,好,这是录真人秀吧?最近我看这个特火,明星街上卖烤串开出租车什么的。”
“不是的。”
“那什么啊?整蛊节目?”
“都不是的,我不是明星。”许惜急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那人看许惜怕是要生气的样子,于是也就收敛了下,皱眉严肃道:“哦……我就是在网上看过你,说你是模特……不过都挺久了。”
“我现在没做那个了。”许惜真急了。
那人挠挠鼻尖,道:“对不起啊,我没见过明星,有点瞎激动了。嘿嘿,你看你长得可比小姑娘还好看呢,不当明星真是可惜啊。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许惜对这样的自来熟简直无法招架,老老实实地道:“我是在理发店工作……”
“我说咋看着你怎么亲切呢!”那人一把抓着许惜的手,笑道:“同行啊,我也是理发师!”
许惜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人又开始说了:“哈哈,人家都说发廊工作的人身上都有一种特别地洗剪吹气质,你看,我就没有,你也没有,真好,你瞧瞧你这小圆寸,多精神。果然首都人就是洋气,你看都是发型师,这气质都不一样,你看着真显小啊。哦,对了,你这是去哪儿啊?”
他说了一大串,许惜都逮不着重点,又老实地回答问题,道:“去四川。”
“啊,四川那么大,这车要在好几个站停呢,具体点。”
“我……我还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你瞎跑什么?”那人睁着眼睛疑惑的地道:“那你跑四川去干嘛呢?”
许惜一下哽住了,说不出话,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开口了。
那人看了许惜老半天,发现他有为难之色,也就没多问了,便自顾自地说自己的事情:“我就四川的,这次来北京就是专门来接我儿子,就这狗子。我对象啊,跟我分手了说是要去首都闯一闯,这狗是我们一起养的,当时也给带走了。后来我发现狗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在照片里看着都给养瘦了,我一怒之下就来北京接它了。哪知道带动物坐火车飞机那么麻烦啊,还要办什么防疫证,那宾馆费太贵了,我耗不起。还好我机灵,联系了大巴,这多方便,带上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