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祖冲终于等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的家将祖文却劝他:“现在天气还冷,匈奴也不会那么快西进,我们的士兵也是人,这么冷真的太辛苦了,为将之道便是把控好军心,一意孤行大不利啊!”
“哼!军人还怕这个怕那个,我不等了,我先将神甲兵出塞,你们随后赶来。”
“神甲兵还不是人?更是赵侯的亲兵,我听说燕侯也派出精兵要到西域助太子,何不等他们一起前往?”
“对了!慕容明上个月到来与我相谈甚欢,他回去调集兵马,很快便会到来,我写一信由你交给他,由他带领你们来追我更加放心,至于神甲兵,他们都是热血之士,这两个月相处下来,他们大都立功心切,急欲大展身手,无奈赵侯将他们当作如珠如宝,现在有机会出塞,都在催我出兵!”
“唉!少爷,那都是长安中的纨绔子弟,你想想,这两个营本在编制之外,连神甲都是自己出钱买的,与皇上赐给燕侯的神甲兵岂可同日而言?”
“我意已决,你不要多言,只有这些同龄少年才能为太子拼命,我们择日出发!”
祖冲高兴地把玩着手中的长槊,在祖文走后舞动起来,这时走进一班少年将领,个个神色兴奋:“将军,我们明天就走?我们去告别一下!”
“哈哈!不错,告的是永别!”祖冲手中雪光大盛,突然一合,长槊从上往下直切入一座石桌之中,那石桌轰然裂开,吓得众人后退了一步。”
祖冲厉声:“崔勇、王耿、谢亮,还有你们这些高门大族的阔少,你们如果没有必死之心,便不要跟着我!”
众人肃然领命。
“现在回去收拾好行装,今晚子时军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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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子时众人集合到军营的演武场时,看到演武场中央铺了一条长约二十丈宽约四尺的“路”,完全由木炭所覆盖,整条“路”烈火熊熊,在春夜之中倒颇为温暖。
但当祖冲命令他们围着“炭路”列阵演武时,他们便感到火炭的炽热。
祖冲又命众人牵出战马,操演马阵,直将二百个生龙活虎的青年累得满头大汗。
然后,祖冲又命所有人站到“炭路”之旁,将战甲脱下,站在寒风之中,幸好都在火旁,一时也不太寒冷。
“我已说过,这次出塞,必定是有去没回,我也不想勉强各位,你们要去,我还不一定同意,如果怕死的,只会拖累大家,这样,我也不用你们表态,如果你们想跟着我,便和我一样,通过这个生死关!人来,将木炭加上!”
亲兵又忽忽而来,铺上一层新炭,火光又再涌起,照着一个个不解的脸孔。
祖冲面容肃杀,众将只有王耿敢问:“什么叫生死关啊!”
祖冲也不说话,只见他脱下靴子,走到“炭路”的一端,吸一口气,在众人惊呼中一脚踏上烧得通红的炭上。
“啊!”众兵大惊,有的人更想上前拉祖冲。
只见祖冲一步步的向前走,不疾不徐,犹如飘在火炎之中,只一会,便走到尽头,众人只见他的衣服多处着火,急忙拍打熄灭,都惊得说不出话。
显然祖冲也紧张之极,好一会儿才吁出一口气。
众人见他振臂欢呼,都不禁喝彩。
“我不是有什么仙法,只是得到列祖列宗保佑,你们必须走过,才有资格跟我出征,否则我单枪匹马出塞,也不会带你们!”
众人这才明白,都静了下来,看着熊熊烈火,都不禁生畏。
“没有人?果然给祖文这些老将说对,这两营神甲兵只是摆设,操练再好,也只是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
众人都满面怒容,但看到熊熊烈火又不敢言,一时一片沉默。
祖冲长叹一声:“我听说你们是岳钢训练出来的骑兵,才对你们有信心,怎知道我最后竟然要单枪匹马出关,你们试也没有勇气,真是枉存于天地之间……”
“我来!”王耿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祖冲叫道:“好!我们在这里看着!王耿!王耿……”他大声带领众人呼叫出王耿的名字。
王耿本来已立刻又悔又怕,脱了靴子站到火炭前已觉双腿发软,但听到这么多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又不敢反悔,正自犹豫,祖冲在他耳边:“有我在,你绝不会死,相信我!我能,你也能!向前走!”
王耿正想摇头,祖冲已一把将他推向炭路之上,他一脚踏上之际,只觉头皮已经炸开,但不知为何竟不太炙热,他一步之间脚下才传来一阵刺痛,祖冲的声音从后传来:“快向前走!……对,不用急,一步步走,走稳了便好!走!……”
当他踏出一步后,刺痛迅速消失,另一只脚又急忙向前走,但他听从祖冲提示,不太急步,只是这样,但觉前面一片火海,后面也不敢去看,幸好双脚已不太痛,反而裤脚像烧了起来,心里又是一阵绝望。
但王耿已无可选择,只能向前,幸好几步之后,尽头已在眼前,他心下狂喜,又是几步,竟然安然走了出来。
只见祖冲及其他兄弟已在那里等他,王耿恍惚之间,只觉从地狱来回一转,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走了过来,祖冲一把抱住了他,其他兄弟也一拥而上,王耿喜极而泣:“我行啦!行啦!将军!我有资格出塞啦!”
王耿的勇气刺激了大部分人,当一个个人成功步过后,他们仿佛成长了,成为一个敢在生死中来回的汉子,但最后还有十多人硬是不敢通过。
“兄弟,只剩下你们了!我不会放弃你们!我会等,等到你们过来才出发!我们不会放下任何一个兄弟,来,陈忠……陈忠……!”
通过群众压力及鼓励,祖冲终于将这营神甲兵用火锻炼了,成为一营勇于作战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