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监牢门重新被锁上,监牢里又恢复了黑暗和平静。刘七顾不上嘴疼得厉害,终于用尽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
由于嘴肿得不能完全张开,吐字都不是很清晰:“我操你姥姥!我操你八辈祖宗!哪有天理呀?嗬嗬嗬……”
没等他说完,瘦猴赶紧捂住了他肿得老高的嘴,疼得他一哆嗦。
瘦猴压低了声音,急急的说:“老天爷!你不要命了?咱昨天得罪了谁,你还看不出来呀?你真想害死哥几个呀,快别喊了!”
边上的另一个人也小声嘀咕着:“我操,幸亏昨天没扒下那主儿的衣服,真要是给他扒光了,我操……”他不敢说下去了,只剩下在那里怔怔的怀疑人生。
出了监牢,何志远用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半眯着眼睛跟在吴波后面走,好一会儿才适应了。
他轻轻拽了拽吴波的衣襟。
“唔?”吴波回头看他。
他怯怯的小声咕哝着:“哥,簪子……”
吴波一拍脑门,光想着捞人了,竟把这事忘了。遂对千总道:“兄台,他进来时身上带的东西……”
都是衙门里的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千总抬手止住了他,对文书道:“兄弟,扣押的东西……”
那文书心想,命案的犯人都他娘的放了,我犯得着为几两碎银子得罪九门提督身边的人吗?你葛礼做得人情,我凭什么做不得?
想到这,他干脆没请示葛礼,痛快的答应道:“东西在我那,兄台稍候,我这就去取。”
说罢快步去了,只一会儿便又回来,手上拿着一个荷包,递给那千总,笑着道:“自家的兄弟,也不用签文书了,只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什么就行了。”
千总笑着接过,转手递给了何志远。
何志远接过来打开,先找到了那半截银簪子,拿出来攥在手里,又扫了一眼荷包里面,见仅有的几块碎银子都还在,咧着嘴笑道:“不少,不少。”
那书办冲千总一拱手,道:“兄弟差使办完了,哥哥还有什么差遣?”
千总笑着回礼道:“谢了,兄弟,有事去京畿胡同找我,我不在那儿,就在兵部。”
几个人出了南营衙门,吴波一眼看到冯彪领着几个护卫站在门口,他先向千总拱手道:“兄台受累,多谢了!”
那千总上了马,就马上拱了拱手,故意大声说:“兄弟也回去向大人复命了。”说完打马去了。
吴波才转脸对冯彪道:“冯大哥!”
冯彪用行伍之人特有的粗犷嗓门说道:“吴爷你走得急,我们一直在后面远远跟着,给你的兄弟带了一匹马来。”
“有劳冯大哥了!”吴波又转脸问何志远:“会骑马吗?”
见何志远点点头,他说:“那上马,走。”
何志远却没有上马,“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已经扑簌簌的流下来。
吴波赶忙伸手来扶他,他却没起来,双手紧握住吴波的手,仰着头,任泪水流了满脸,哽噎着说道:“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弟弟我粉身碎骨,也一定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吴波用力将他拉起,说道:“兄弟,不说了,跟哥走。”
一行人回到和亲王府,来请见王爷,那福引他们去前院书房坐了。
过了一会儿,刚睡过午觉的弘昼悠闲的踱进来,那福在后面跟着。吴波赶紧对何志远说:“快拜见王爷!”说完拉着他,一齐跪在了弘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