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漠阴沉的面色在听到百里晋说道派出去的人又一次全军覆没的时候,终于绷不住的破功了。一抬手便摔了手中的文书。
完颜彧隐在阴暗处笑得云淡风轻:“我的人都跟着折了,拓拔将军,现在你相信燕瀛泽是个刺头了吧?”
北狄京都的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拓跋庆旭的病情一日日的恶化,天知道哪天便一命呜呼。
拓跋漠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甚是棘手,过了良久才对百里晋道:“阿晋,你好好督造穿云弓,若实在造不出来,便放弃吧,我不信我北狄百万铁骑倾巢而出还拿不下区区燕瀛泽。”
百里晋想了想道:“穿云弓不易造,也不是造不出来,况且我们还有破军阵。”
完颜彧笑了,破军阵啊,燕瀛泽,够你喝一壶了。
赵天麟一袭黑衣,轻巧落在了客栈中,脸上的面具闪着银光,微抿的薄唇苍白无色。
“少主,伤得重么?”秦九拾起赵天麟的左手把了下脉。
“我没事,九叔。”赵天麟收回左手道。
“我收到了小黑的示警,跟着小黑才找到少主的。”
秦九把赵天麟推到床边坐下后道:“夫人不放心少主,让我来看看。”顿了顿又道:“夫人说,少主耽搁太久,该回去了。”
说完这些,秦九把右手抵在了赵天麟的背上,赵天麟闭上了眼睛,过了盏茶功夫,赵天麟苍白的薄唇上终于染上了一丝颜色。
秦九收了内力责备道:“少主,你太冒险了,若是昨晚最后燕瀛泽没有拦着你,只怕你已经心脉尽断了。”
“有没有查清楚是什么情况?”赵天麟岔开了话头。
秦九道:“从消息发出我们便着手查,但是没有收获。”
“少主,夫人让我告诉你,是时候该争取薛龙城的兵权了。”
“我现在还不能走,九叔你先回去吧,让凉州的人马随时待命。”赵天麟不等秦九回话,掠进了夜色中。
……
“唉哟,唉哟,唉哟……”这已经是燕瀛泽的第一百零一声惨嚎了。
“世子,你忍忍,马上就好。”小泥巴边拆绷带边安慰道。
“啊。”又一声惨嚎,间隙间斜眼望着白子羽。
小泥巴手里拿着药彻底黑线了:“世子,我还没擦呢。”
完颜绿雅在旁边转过来转过去,看着燕瀛泽叫得撕心裂肺的,犹豫又犹豫的道:“世子殿下,要不还是我来吧?”
燕瀛泽一听这句立马正襟危坐道:“还是不劳烦公主了,您请坐。”然后又觑了一眼白子羽。
此时的白子羽正八风不动坐在椅子上喝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雨前茶。哪怕白子羽看起来已经无大碍了,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逼着他继续喝。府衙中一时多了两名伤患,那叫一个风声鹤唳。
燕瀛泽估计自己就算是叫得再惨,白子羽也采取无视政策了,索性闭了嘴老老实实的让小泥巴倒腾。
伤口上的药布全部拆下来了,小泥巴仔细的用蓝可儿给的药水擦着燕瀛泽自己划的那一道伤口。许是他当时用力过猛,伤口深可见骨,两侧的皮都朝外翻着,都过了好些天了,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世子,这伤口太深了,你忍着些。”
药水渗进伤口的时候,燕瀛泽的右肩轻颤了一下,却一反常态没有开口嚎叫。白子羽静默须臾,起身拿过了小泥巴手中的药水,轻轻的给燕瀛泽擦了起来。
一道药水擦遍,再撒上去腐生肌散,白子羽拿起边上的干净白布给燕瀛泽把伤口包了起来,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结。燕瀛泽听到小泥巴轻笑了一声。
白子羽扔了手中的东西对燕瀛泽道:“还真是下得去手。再深些只怕你的右手便废了。”
“一只右手换你平安,怎么看我都赚了,本世子从来不做亏本生意的。”对着阳光晃了晃被包成粽子的右手,燕瀛泽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完颜绿雅静静打量着他二人,神思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