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脸色铁青着,阴阳怪气的道:“老身有什么气好生的!”
“外廷的人,都是君子,都是国家贤士大夫!”
“老身不过妇孺罢了,见识少,才学也少!”
“这国家大政啊,听君子贤人的就好了!”
这些都是最近这几天,她身边的人,告诉她的宫外的议论。
自然,免不得是夸大其词,添油加醋,以偏概全,搬弄是非。
而她听到这些话,心情能好起来才怪!
对外廷的士大夫们的意见,随之大起来。
以至于,连吕公著入宫想要劝说,都吃了闭门羹——
这位太皇太后一句:“老身近来偶感风寒,头晕目眩,太医言当多休养……”
就把吕公著给堵了回去。
连吕公著这个和皇室关系密切的大臣,她都不肯见,其他人就更加见不到她了。
太皇太后说着说着,就看向赵煦,问道:“官家今日来,还是来安慰老身的?”
这几日来,赵煦早晚例行问安,都会安慰一番。
当然,赵煦没有真的用心,只是例行公事。
不过,太皇太后却有些心烦了。
因为她认为,赵煦这个孙子,偏袒外廷的士大夫!
而,这正是赵煦希望看到的。
就像他在现代玩的一个叫狼人杀的桌游游戏一般。
什么人反水最可怕?
当然是场上公认的明好人反水的时候!
赵煦抬起头,看向太皇太后,轻轻摇头:“禀告太母,孙臣这次来,除了看望太母外……就是有个事情,想告知太母……”
“嗯?”
赵煦从身上,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小报,递给太皇太后:“太母请看,这是日前小报上刊载的有关叶康直为李宪捧袍服的故事!”
“怎么了?!”太皇太后自然是早看过了。
因为她是汴京新报的忠实读者,期期必看。
没办法,小报上刊载的很多东西,对于深居深宫的妇人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无论是其上报道的汴京游玩妙处,还是其上绘声绘色的描绘的汴京吃食的美味,都让她欲罢不能。
而汴京新报上连载的《三国演义》,更是让她一直在追读。
然而,最近几天,汴京新报上持续密集报道的叶康直如何如何谄事李宪,又如何如何奴事李宪,同时高度赞美士大夫正人君子,如何如何不畏权贵,坚决与大宋不良风气做斗争的故事,让她对汴京新报的爱,减少了几分。
对那个叫胡飞盘的家伙,也是忍不住有了几分恶感。
“太母……”赵煦做出一副犹豫的神色,好似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道:“孙臣听石得一说,这上面的这个故事,似乎并非叶康直与李宪……”
“而是从金部员外郎穆衍以及礼部员外郎孙路这两位大臣在坊间流传的故事裁减过来的……”
“是小报裁减、拼凑出来的故事!”
太皇太后听着,顿时眼睛了亮起来了:“果然?”
“嗯!”赵煦拍拍手,跟着他来庆寿宫的冯景当即将一本在坊间流传的手抄小册子呈递上来。
“孙臣不放心,就命石得一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