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又派人来传话要与桑落说亲,且越快越好。
叶氏猜测是桑落犯了错,被庾氏不喜,才着急打发桑落出门。
左右相府富贵,给的嫁妆十分丰厚,二嫂又着实看上了桑落,是以今日她才会登门。
可太夫人的下一句话却又叫人疑惑。
庾氏问道:“桑落,你意下如何?”
说亲说亲,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问到姑娘家头上,由她做主的。
叶氏心里有些不赞成。
只看桑落的样子,便知她不中意这门亲事,拿这话问她,岂不是静等着被拒绝。
谁知桑落却道:“一切听太夫人安排。”
乖巧温顺。
庾氏满意点头,对叶氏道:“后日桑落去珍宝阁挑首饰,姑娘家大了,打扮要体面。”
叶氏闻弦知意,知道太夫人这是想让两人相看的意思,笑着应是,“还是老太太讲究,难怪将桑落养得这样水灵。说来我二嫂日前也在珍宝阁打了副头面首饰,正是叫彦哥儿后日去取,可真是巧。”
心中却暗暗咋舌,暗道老太太对桑落倒是真好。又不是正经亲戚,打发出去就好,这样上心,还要桑落去亲自相看,倒不像是恼了她。
既然庾氏这样看重桑落,彦哥儿若娶了她,有相府做靠山,仕途只会更加顺畅。
叶氏因此愈发上心。约好时间,她便起身告辞,因还要回娘家说明情况,很快就走了。
宁寿堂只剩下庾氏和桑落。
室内一时间落针可闻,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人有些呼吸不顺,再不复从前那般轻松愉快。
太夫人轻叹一声,“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桑落一进门便礼数周全,面带微笑,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错处,却像是带着面具似的。直到此刻,脸上才有几分真意。
她道:“太夫人对桑落的好,桑落永远感激。”
这话说得庾氏心肠一软。
她是真的喜欢眼前的姑娘,否则也不会想要她做自己的儿媳,相府的大夫人。
但现在情况变了……
庾氏道:“前些日子我问过老大,他明确表示不再娶妻纳妾……只能说咱们婆媳缘浅。你青春正好,我自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发嫁,不叫你虚度年华。”
桑落走过去跪在庾氏身前,言辞恳切道:“当初我与弟弟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多亏老太太收留,我们才有如今的安稳,桑落心中无时不感念。
既然相爷无心娶妻……桑落全凭老太太做主。”
她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倒叫庾氏有些心酸。
那时桑落拿着她写给南边老宅的信,带着弟弟孤身前来,寒酸落魄至极,没有一点士族女子的气势。
与她心目中的岳氏女大相径庭。
若不是见姐弟二人都面黄肌瘦,动了恻隐之心,当时就给他们盘缠让他们回去,也就没有今天的事。
庾氏拉着桑落的手让她起来,看着面前少女的雪肤花貌,感慨道:“女大十八变,比起初来那会儿,你出落的越发好了。”
难怪叫熙哥儿也动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