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喝糖水”李永红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是让江秋月心中一沉,刘爱英同样看到了李永红的唇语,再结合教室内的情景,这让她们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们的精神开始高度紧张,防止真出了什么事,但是直到下午的课上完,陈老师说她们可以回去了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那些趴在桌子上的女知青醒来后纷纷不好意思的向陈老师道歉。江秋月叫醒赵美丽,没有去讲台上凑热闹,四个人下楼去找一个队的男知青们一起回去。两个队接人的驴车牛车已经等在知青办门口,一群人集合后,映着夕阳乘车回队,路上男知青嘲笑林文清竟然在课堂上睡着,口水都流出来了。江秋月提了提女知青那边有好多课上睡着的,没引起他们的重视,说老师讲的太温吞了,跟和尚念经似的,没一点革命情感,听时间长了不睡着才怪。江秋月跟刘爱英对视一眼,不多话了,说出那些诡异之处和那个猜测,谁会信?说不定认为她是神经病疯子。第二天,很多女知青带了干粮,江秋月这边四个不仅带饭还带水了,因为她昨天说发现糖水里面浑浊不干净,所以才没喝。上午上课的时候,仍然是接着背诵语录,中间突然来了一群男同志,陈老师介绍说是知青办的领导,其中那位昨天站在窗外看的秃顶中年男人正是知青办新来的主任,得到大家的鼓掌欢迎。他们七八个人在教室里走了一圈,称赞女知青们精神面貌好有活力,陈老师温吞地笑着陪在一边附和。等他们走后,陈老师继续,不过却陆续有女知青被叫出去,说是昨天下午上课睡觉的,态度不端正,领导们要上楼谈话。被叫出去的人确实是昨天下午趴桌子上睡的人,有的很快就回来了,有的直到中午吃饭时间还没回到教室。中午,江秋月她们没有下楼去食堂,坐在教室里啃干粮喝水,赵美丽想去食堂吃顿热的,被江秋月几句他们饭粒有老鼠屎的话给吓唬回去了,老老实实坐位置上吃自带的。刘爱英见陈老师不在教室了,捣了捣江秋月的胳膊,小声说,“哎,你有没有发现,上楼没回来的那几个都是长相出头的?“江秋月轻嗯了一声,朝赵美丽示意了一下,“所以,我们最好看紧我们队的这个。“刘爱英摸了摸自己晒粗的脸,心中庆幸,又看了看江秋月涂抹的跟她称不多的肤色,想着她是不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下午时,又被叫上去几个,有的回来很是激动,说被领导鼓励了,有的回来一脸白,说是被批评了,还有的跟上午一样没见回来。江秋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尽量降低她们这边的存在感。傍晚下课,江秋月一行人回去的时候,见李永红妖妖娆娆的送几位女知青出来,温婉地笑着在跟她们说什么。那些女知青大都低着头不看人,随着李永红的说话不停的点头或木木的没有反应。陈中华他们这回也看到了李永红,但是李永红变得不像他们认识的那个,更是对众人的注视没有一点反应,就像陌生人。方卫东他们面面相觑,既然她不想认,他们就识趣的当作不认识吧,反正他们之间在她被带走后就没什么情分可说了。第二天中午,王晓红闹出了一件事,当时江秋月没在场不知道具体情况,据说是她和林文清在楼下花园约会的时候被知青办的领导撞到,把两人批评了一通。王晓红回来除了脸红有点不好意思,其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跟大家说两人已经见过长辈,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对象,不是耍流氓搞破鞋,所以没多大事,领导最多批评两句。李永红和女知青接触过后,开始变成是她叫犯错的女知青上楼接受教育,大多数被叫上楼的女知青对她看起来挺犯怵的,也有无视她态度鄙夷的。因为传言她只是知青办某个领导的情妇,而不是她所说的女知青生活委员。下午上课时,李永红挑出两个忍不住趴桌子上打瞌睡的女知青,领着战战兢兢的新人上三楼。“来了“秃顶男人和蔼地笑着说,让两个女知青别紧张,指着过道尽头的两扇门说领导已经在里面等着,让两人进去后好好听话接受批评,一会儿出来就没事了。两个自觉犯错的女知青被他关心的态度感动的泪眼汪汪,鞠过躬后乖乖去那两个房间找领导反省错误。“主任~上次说的事……“李永红依过去靠在男人胸口上画圈圈,娇嗲地暗示。秃顶主任掐了一把她的腰身,抱住推进身后的房间,边亲边说,“不就是迁户口的事嘛,宝贝满足了我要啥都给你。“接着西索吟哦的声音不断。等胡闹过了,昏暗的房间内气味腥臭,秃顶主任一边提裤子一边拉开窗帘,夕阳的霞光透进来,照射在地上浑身赤裸喘不过气的女体身上。此时正值下课时间,知青们纷纷下楼走出知青办,秃顶主任两只浑浊的眼珠子色迷迷的往女知青堆里瞅。瞅过江秋月和刘爱英两个不打眼的灰姑娘时,他不感兴趣地继续找,看到了旁边还算顺眼的王晓红,不过她正和林文清眉来眼去的腻歪,秃头主任晦气地转过眼,被人碰了的他嫌脏。赵美丽这时候入了他的眼,犹如一群丑小鸭中的白天鹅,高贵美丽,优雅迷人。“那个是谁?明天把她弄上来给我。”他指着停在门口搭车的赵美丽,一脸淫邪地吩咐道。李永红披上衣裳爬起来,朝下望了一眼,当看到他要的竟然是赵美丽时,脱口反驳,“她不行!”“你再说一遍!“秃头主任的胖脸扭曲地发怒了,像是不可置信她竟然忤逆他,阴沉沉的问。李永红脸上露出慌张,顾不得穿好衣裳,连忙说那个女知青她以前听说过,背景深厚,家里有钱有势,不是下手的好对象,女知青里还有其他漂亮的,她可以明天叫上来,不用非得那个。然而秃头主任现在满脑子关于赵美丽的靓丽身影,根本不管她说的什么背景不能得罪,在他的地盘上,他就是天王老子,那些女知青就是他后宫待选的妃子宫女,他看上谁哪用得着顾忌。李永红却是固执地不愿像以往那样,给他和赵美丽之间牵线,激怒了色迷心窍的秃头主任,被他拿鞭子抽了一顿,遍体鳞伤仍不松口。打到最后,秃头主任像是妥协了,扔给她一沓票,让她回去养伤,最近几天不用来伺候了。在他离开后,李永红吐出一口血,抓紧了那沓子票证,艰难地爬起来收拾好自己,妖妖娆娆走出了知青办。顺着大街走了五分钟,李永红闪进一个小巷,敲开一家门时她已经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知青。“工作回来啦?”开门的是个头发银白的老太太,当初柳老太找的收留李永红的那个相熟的姐妹。李永红低着头腼腆地笑笑问道,“小花还好吗?”小花是老太太的孙女,她家留下的唯一一根苗苗了。老太太说好,正睡着呢,李永红手脚利索地开始挑水去做饭。当初李永红怀孕,柳老太将她秘密送到相熟的老太太这里养胎,打算孩子生下来再把人送走,李永红于是安心住下,谁知之前无论怎样折腾都打不掉的胎儿在松懈之后却保不住流产了。当时出事是半夜,又不能去请医生,她在床上生生疼了一夜,流了满床的血,第二天老太太紧急给她抓了一副草药,熬了灌下去,命是保住了,孩子却再也不会有了。等出完小月,李永红抱着老太太的独苗苗孙女哭着喊孩儿,把人当成自个的孩子照顾着,老太太心软,最后留下她照顾孙女,当半个闺女对待。李永红在县里呆久了,出门买菜什么的接触的人一多,心就变了。不知怎么搭上了知青办的人,对老太太说是在知青办找到份工作,其实是巴着人想把落在临河村的户口迁到兰县来,转成非农户口,以后再慢慢想法子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