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贺父运气真的足够好。
阎铭扔的时候没多注意,但是那一下子的方向却正正有着缓冲——正是白氏那一行。
看着那么大的一个人形物体砸过来,旁边的侍女们都惊得花容失色、四处躲避,只有白氏……
她实在是养尊处优久了,哪里想会遇到这种情形,眼睁睁地看着人砸过来,却脚底生根一样动也动不了。
这对鸳鸯就这么撞了个正着……
贺父那中年变形的体型还有与之相当的体重,只把白氏砸得生生背过气儿、直接就这么昏了过去。
*
阎铭那边闹哄哄的,沈询这边倒是非常顺利。
大抵也知道晚上要做的事见不得人,贺父早就把人都打发回屋、连夜巡的护院都没有留着,这会儿倒是方便了沈询、一路都是畅通无阻。
不过这一片静寂的路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是沈询带着的那道魔修残魂,“虽不知你们使了何种手段蒙骗过去的,但你才是那个贺家的孩子吧?”
难得遇到这个魔修残魂主动搭话,而且到现在这时候,这事说不说也都无所谓了。
沈询一边走一边答应了一声。
那残魂接着:“你们也该知道了吧?那个半吊子留在贺府,是因为你和那个小子生辰特异,他想将你们炼成活傀。”
沈询还是答应。
那残魂刚刚出声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些不情不愿的僵硬,但是随着沈询的两次点头,他的话又渐渐流畅起来。
“你留下那个剑修小子对付傀儡、自己去找本体,是以为这时候他没有防备……”
“可对于一个傀儡施术者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本体所在,最要紧的事就是保护自身……要是我没看错的话,你是个‘器修’吧?极少与人斗法的器修。”
沈询这次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一下头。
他承认的是“器修”的说法,还有那句“少与人斗法”。
那残魂这次低笑了一声,终于显出几分愉悦。
或者该说是幸灾乐祸,“你这么过去就是送死。”
沈询这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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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残魂又等了一会儿,似乎给沈询留足了酝酿情绪的空间,这才慢悠悠地,“倘若你为先前的冒犯之举谢罪,再诚心恳求于我,本君倒也是能帮你一把。”
沈询发出点疑惑地问声,他回忆着自己和这道残魂的全部交流过程,实在没有找出有哪里冒犯的。
他甚至觉得两人之间相处的其实挺愉快的,比如说关于幻术的学术交流,再比如说在残魂表露了“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意愿后、他甚至主动帮对方起了个代号……
那残魂并不知道沈询所想,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他自然而然地将沈询那句疑惑声理解成了答应,就继续说了下去,“你也能感觉到吧?你我之间有血契相连,你现下虽不知用什么法门强行切断了联系,但是也只是隔开……待到这契约重新恢复,我就可将力量借予你。”
“至于那个半吊子的傀儡之术的修习者……”
那声音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一份残卷断章,就敢这么修行?!你只管放心让他施术——活傀之术成时,便是他遭反噬之刻!”
残魂说完,半天没有听到沈询的应答,那切断契约的禁制更是一动不动。
他有些等不及地催了一句,“如何?”
这残魂其实早先在祭台那处就想要如此开口诱导,但是被沈询那句“小黑”噎了个够呛,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这才拖到了现在开口。
对于这句询问,沈询很干脆地给了回答,“不。”
他是想和这道残魂打好关系不错,但是他也记得这是个魔修。沈询很清楚,恐怕他放开禁制的一瞬间,对方就要和他争夺起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沈询在一系列对比推演之下,觉得以自己的神识强度不会输……但是如果夺舍失败,这道残魂就真的不留于世了。
——孤立、珍稀样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