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拢紧包着元宵们的被子,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温暖声线:“区区一个司家,也敢自称堂堂?”
杨安茹看向身后,喜道:“五哥哥!”
卫楚回过头,就见卫璟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黑狐毛大氅,手中还拿着一件白的,身后站着周身弥漫着压抑气场的戏命。
这是自从昨晚卫璟毫无征兆地亲了他之后,卫楚第一次与卫璟见面。
想起两人呼吸交融的画面,饶是素来镇定自若的卫楚也忍不住红了耳尖。
再想起自己将卫璟一巴掌推倒在地上的场景,卫楚恨不能当场刨开景亭一旁那冻住的湖水,然后一头跳到里面去。
“娘子,”缓过神来的卫楚正要叫“世子”,却被卫璟的这句“娘子”惊住,回过神来时,发现手已经被戏命推过来的卫璟握住,顺势还轻轻揉了揉,“大清早的,你这是跑去哪里了?”
卫璟捏着那微凉的指尖不肯放开,说着,还变本加厉地将卫楚的手塞到了自己覆在膝盖上的暖被下面。
明白卫璟许是为了维护侯府的颜面,所以才这般称呼自己,卫楚自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他抿了下嘴唇,伸手给卫璟掖了掖衣角,回答道:“相公,我去遛……”
卫楚的心性一向平和,可今日不知怎的,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司岚岚,他突然很想说些解气的话,到嘴边的“狗崽子”顿时换成了另一句话,“……孩子了。”
卫璟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哪来的孩子?
卫楚担心他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紧忙单手调转卫璟的轮椅,连畏惧戏命的心思都顾不得,温声对卫璟道:“相公,我们回去吧,我还想再歇息一会儿呢,你陪我好不好?”
卫璟从未听过这种话,乍然听见从卫楚的口中说出来,他不禁又惊又羞,虽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脸红实在是有些没出息,但……当真是控制不住。
司岚岚死死盯着卫璟的那张脸不肯移开视线,心中怒气横生,见卫楚马上就要将人推走了,她立马急了,“世子!我……”
“走吧娘子。”卫璟从卫楚的怀中接过小被子,对司岚岚的呼喊充耳不闻,摸出被子里狗屁股的形状后,甚至还伸出手指逗了逗被子里伸出脑袋的小元宵。
卫楚“嗯”了一声,稳稳推着轮椅,一家五口迅速离开了花园。
司岚岚被跟在他们后面的戏命回过头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周身都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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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清沐阁前几日的再度被袭,如今的卫璟已经不再被浮阳长公主允许随意离开卧房了。
到了该去司空大夫的院内诊脉治疗的日子,尽是由戏命亲自去司空大夫的院里,将人接到清沐阁中,而世子爷只需要躺在床榻上,便可以悠然自得地享受治疗。
卫楚的所有警惕心都在卫璟的面前消失殆尽,他双手拄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卫璟手背上的细长银针,眉尖一直蹙着,仿佛那针什么时候从卫璟的手上拔下来,他才会什么时候舒展出笑意。
药香弥漫,卫璟惬意地阖上了眼睛,并未看到微微噤着鼻子、不愿多闻的自家世子妃。
司空大夫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床榻边矮凳上的人。
除去给世子诊治之外,他向来都沉浸在自己的院子里,陪着那些草药度日,鲜少见到侯府中的女眷,便是连见到浮阳长公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更别提这新嫁入府中的世子妃。
不过那日在席间的时候,确实在匆忙之间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着实有被惊艳到,不禁暗叹这忠勇侯属实有福气,世代忠良,还得了这么个倾城如玉的女儿,实是羡煞旁人。
突然,司空大夫的视线一顿,伸手捻起了胡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虽着女装,可根据他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仔细瞧上去,他面前的这位世子妃就不像是个纯粹的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