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卫璟丧失的所有记忆都纷纷涌入到了他的脑海中,差点让他的脑袋疼得当场裂开。
忠勇侯府,镇南侯府。
替嫁,达奚慈,卫楚。
清明,晚宴,解情药。
受伤,掉马,通情意。
还有……他们的孩子卫泽安。
卫璟攥紧拳头,使劲儿朝自己的头顶捶了两下,懊悔不已:“你他妈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能又让他哭。
卫璟艰难地从床上爬起身,踉跄着推开房间的门,脸色仍旧苍白得厉害:“正叔,我出去一趟。”
他顺手从衣帽间抓了两件几乎长及脚踝的黑色厚外套,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地库。
“阿璟,你要去哪儿,我送你。”管家陈正闻声急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跟着卫璟一块儿进了地库。
卫璟是离开本家独自居住在外面,可卫老爷子实在不放心他这个正房所出的宝贝孙子,因此让自己的心腹之一,陈正,陪同卫璟一起,日日照顾他的起居。
“也好,”卫璟坐进车里,在导航上标了个位置,随后疲惫地用力闭了闭眼睛,对陈正说道,“正叔,让人帮我查一下这个地方四点以后的全部监控。”
***
“房姑娘,这些都卖光了,还有其他的吗?”
卫楚端着空的餐盘走了进来,看向正在裱花的房思倩。
他的额角布满细汗,显然是累得不轻。
他本就是个十分怕生的性子,更何况有了之前被卫璟身边那些虎背熊腰的男人嘲讽的经历,卫楚便更不敢轻易对别人说自己身怀有孕的事情了。
哥儿是会被人瞧不起的,他不愿意让人用那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
“小楚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房思倩见卫楚进来,放下了手中正忙着的活儿,拿起一旁的橙汁朝卫楚走了过来,“给你喝这个,我刚榨的。”
卫楚双手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多谢房姑娘,我没有不舒服。”
担心被房思倩看出什么端倪,他又补了一句:“只是有些热了而已。”
按照秦禾苏之前为他解答的、有关于他和亡极孕后反应不一样的问题,秦禾苏尽数将原因扣在了第一胎和第二胎的区别上。
所以如今的孕中期,卫楚是和亡极一样,处于一种格外怕热的状态,即便在天气寒冷的冬日,也还是会比寻常人容易发热。
“小楚哥,你要是热的话,就把假发摘下去吧。”房思倩抽了两张纸递给卫楚,示意他擦擦额际的薄汗。
“假发?”卫楚顺着房思倩的目光看过来,推测她可能是在说自己的头发,于是说道,“我这个不是假的。”
房思倩惊讶不已:“不是假的?天哪,你这是真的头发?额滴神啊,这发质,估计卖到外面得值好几千呢。”
她说着便凑近了身体,仰头盯着卫楚的脸仔细地看着,忽然惊异地问道,“你这什么粉底啊?怎么会这么服帖?什么牌子的?”
若说之前,卫楚确实不理解“粉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方才在他卖糕点的时候,却有听到两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在讨论“粉底”和“眼影盘”,说这些的时候,还掏出了两个圆滚滚的饼状物在自己的脸上拍呀拍的,拍完了又夸赞对方“哇,‘尼玛啊’粉底已经很好用了,没想到粉饼竟然也这么好用,快让我也试试。”
因此站在一旁看到了全过程的卫楚心中也对“粉底”有了一定的认知,瞧着她们将那圆饼状的东西拍在脸上之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更为好看了许多,所以那“粉底”应当是铅粉之类的东西,用来……增白变美的。
卫楚努力地想要掩盖自己与旁人的格格不入,于是他抿抿嘴唇,有样学样地将那两位姑娘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是‘尼玛啊’粉底。”
房思倩呆呆地“啊”了一声,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卫楚的脸颊:“怎么会这么服帖,我之前用的时候,总是浮粉,气得我都闲置了。”
卫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对,你这脸怎么好像完全没有上妆的样子,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哎?你这睫毛是不是假的啊?我靠,不是。”房思倩实在不敢再伸手去揪人家的睫毛,只能尽量地眯着眼睛想要看得清楚些。
“……”卫楚尴尬地朝后退了半步,双手抱紧了酸杏儿的身子。
“你的眉形是你老婆给你修的嘛?”房思倩羡慕地看着他,“你老婆的手艺可真好。”
卫楚面色不自然地偏过头:“是天生……就长成这样的。”
“小楚哥,像你这样结了婚之后,还有心情出来玩cospy的男生真的不多哎。”房思倩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对卫楚的好奇促使着她的话一句接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