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投来不一的目光,洛杏雨脸色未变,声音淡淡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人人皆知,见令牌者如见贵妃娘娘本人,而这样珍贵的物件丢失,娘娘又明知是被有心人窃取,未防止被有心人用来行祸事,娘娘理应第一时间禀报皇上,极力搜捕贼人才是。”
“可娘娘却说,生怕因此事惊扰了皇上兴致。难道娘娘认为,春猎之事,比丢失令牌,让贼人胡作非为更为重要?”
“你……”雅贵妃下意识想反驳,然而愣了一下,竟然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
若说是,岂不是真应了洛杏雨那句话,认为春猎比潜在的有危险的贼人更重要?那她,便是不明是非,不知轻重,这样的人如何堪当贵妃大任!
若说不是,那她为何隐瞒迟迟不报?甚至跟没事人一样!除非,的确如那奴才所言,是她亲自下的命令,意图陷害四皇子!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众人被一语点醒,错愕迟疑的看向雅贵妃,哪怕没有人敢擅自议论,但各自的心里已经开始种下怀疑的种子了。
玄云瞪大了眼痛心看向洛杏雨,“雨儿,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母妃只是不愿惊扰父皇,一心为父皇着想,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祸端啊!”
洛杏雨眼底闪过讥诮,冷声道:“臣女还是那句话,贵妃娘娘为何明知有贼人会拿令牌作乱,却不及时通报制止?万一那贼人不止是想加害于四皇子,而是已经潜在暗中,企图对对皇上预谋不轨呢?!届时娘娘又该如何自处?臣女是在担心娘娘啊。”
此话一落,众人猛的一惊,霎时觉得背后毛骨悚然。而高坐主位的圣上,更是眼神一暗,浮起冷光。
“你、你休得胡言乱语!”雅贵妃看到皇上的脸色彻底慌了,又惊又怒的瞪着洛杏雨,哪儿想到,快脱嫌的事,竟然被她几句话就成了要谋害皇上的罪名!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的确打算大比结束后再告知皇上,请皇上一同追查贼人……”
“若这段时间内,已经有贼人潜入宫中,或者埋伏于四处,娘娘又该如何追查?”洛杏雨慢悠悠的打断雅贵妃的话。
她知道,皇上本就对玄烨忌惮有加,这次他又拨得头筹,皇上心里恐怕巴不得玄烨伤了残了,借机剥夺他手下的权利。
就算有人对玄烨行刺,皇上也只是摆摆样子,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相信贼人的话就此处置雅贵妃。
可一旦这件事,涉及到了自身的安危,身为真龙天子,真的会漠然而过吗?
所以要闹,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就算让雅贵妃蒙混过关,皇上对她也会心生嫌隙,这正是洛杏雨要的。
害了人,就想哭哭啼啼喊冤枉,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洛杏雨心底冷笑。
玄烨垂眸深深的看着为自己抱不平的小丫头,心脏处,似有温流缓缓涌动,柔缓着他凌厉的眉宇。
而那中年男人,见势头转向自己一边,更是不能放过机会,趁机大叫道:“贵妃,你还亲口说过,七皇子才是将来要登上皇位的人,不能让四皇子阻碍了你儿子的前程,所以命令奴才一定要下死手除掉四皇子!”
“奴才为娘娘卖命这么多年,东窗事发,娘娘就是这么回馈奴才的,奴才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啊!”
他喊得撕心裂肺,字字泣血,比雅贵妃矫揉造作的哭啼,让人想不相信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