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假扮成货郎的造畜妖人‘驴贩子’强掳了一个良家女子,准备将其卖给扬州城中的青楼瓦舍。
天幸这‘驴贩子’是头回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之前在扬州城内并无有过往来的下家。
因此这妖人一时无法将人脱手,只得下药将人造成驴子,暂时瞒人耳目。
却说那‘驴贩子’预备在城中寻了一家客店投宿,准备先歇一歇腿脚,过后再去找几个瓦舍老鸨探探口风门路。
这才被机警的店主人识破,报官扭送到知府衙门。
就听知府老爷在堂上一拍惊堂木:“大胆妖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施展造畜邪术,实属丧心病狂!
还不快些招出那个教授你邪术的同伙,此人到底姓氏名谁,家住何处?
若是招认明白,本官未尝不能开恩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谁知‘驴贩子’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得招供说,自己并不认得那个教授邪术的妖人。
‘驴贩子’说那个教授邪术的妖人并没有将他的真名实姓告诉自己,只知其是个脚夫打扮的中年汉子。
那人先是馈送几块造畜用的药饼,再将药饼的具体用法朝着吕贩子口述一番,以此报了相救之恩,接着就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那‘驴贩子’还供认说自己晓得朝廷严禁各种邪术,本来也不敢接受那妖人的邪药。
只是架不住自己多年来一直苦哈哈得贩运驴子,吃了无数来回奔波的苦,到头来却总是攒不下买房置地的体己,以至于连个上了年岁的娘姨也讨不上。
这才鬼使神差得拿了妖人的药饼,想要拐个良家女孩回家去成亲。
就听‘驴贩子’继续供认道:“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就在附近集市上便宜处理掉一头赶着贩运的毛驴。
换了些钱后,又用买了些针头线脑布匹胰子等日用百货,用剩下的两头驴子将货物驮了,扮成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去附近村镇上沿街叫卖。
以便从那些前来购买针线百货的女子中间慢慢物色中意的目标。”
据那‘驴贩子’供认,这能将活人化成牲畜的药饼尽管药效十分霸道,却有一股相当刺鼻难闻的味道,很难让一个神智正常的大活人在不知不觉间受其所害。
因此必须先给要下手的目标喂食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待其迷失神智之后,才能用造畜的药饼在人身上施展邪术。
不得不说,这个‘驴贩子’倒还真有几分歪智。
只因那些唤住货郎上前选购针线的女子都住在附近胡同,相互之间大多都是熟人。
往往只要有一人出来唤住货郎,过不多时,便接二连三有别家的妇人走过来围住货郎担子,从中嘻嘻哈哈得挑选自己中意的货物。
细究其原因,无非就是这些主管后宅家事的妇人们图一个欢快热闹。
能借这个挑选针线的空当,和等闲不得见的妯娌姐妹聊一些家长里短来打发时间。
待聊得尽兴,这些女眷们只要随便给货郎扔下几文铜钱,一人拿上卷结实点的棉线回家就行。
像针线这种东西无所谓买多买少,多买几卷存起来,等闲暇时用碎布头纳几个鞋底也是个贴补家用的法子。
作为一个贩卖针线的货郎,在那些女眷围上来挑选针线时,只需要在自己脸上维持一种不失礼貌的微笑即可,一个字都不用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