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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页(第1页)

她掸了掸自己身后,因为靠到别人的车门,沾染的一些灰尘。“池怀音。”一道语调很熟悉,语气却有些不熟悉的男声,从齿缝中叫出了池怀音的名字。池怀音下意识抬起头,一眼就看见季时禹那张明显山雨欲来的脸。想到自己和厉言修在一块儿,她刚要心虚,再一看眼前的季时禹。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身边站着抱着孩子的钟笙,两人也没站多远,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呢。顿时心里也燃起了一股气。季时禹死死地瞪着池怀音,看都不看厉言修,只是冷冷地问:“老朋友?!”池怀音扬起了下巴,也回瞪季时禹:“老同学?!”季时禹见池怀音还犟嘴,更生气了:“能一样?!”池怀音看着季时禹那副模样,也不爽了:“我看一样得很!”作者有话要说:【很久很久以后】假期,两人一起窝在家里看电视,没什么营养的电视剧,里面的富豪有钱以后抛弃了发妻。这引得池怀音强烈谴责:无赖,白眼狼,渣滓。季时禹皱眉,总觉得她骂这几句话的时候,是看着自己的。季时禹:这是电视剧,不是我。池怀音冷哼:男人都一样,不是好东西!禽兽!季时禹:……果然不能给老婆多看电视。两人就这么伫立对峙,仿佛旁若无人。停车场里空气滞闷,灰尘在空中漂浮,眼前的一切看着都有种灰蒙蒙的感觉。站在季时禹身边的钟笙有些尴尬,赶紧出来解围:“我和季时禹是在路上碰到的,他看我抱着孩子不方便,随便帮我提一下的。”池怀音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可是面前站着的钟笙不是别人,是她这辈子最难以释怀的人,不管什么理由,看到钟笙和季时禹在一起,就有种眼睛里被针扎了一般的感觉,那种少女时期的委屈感又冒了出来。她冷冷瞧了季时禹一眼,声音中再没有平时的善解人意,“我和言修倒是约好的。”她的话音一落,就看到季时禹眼中的火气瞬间就蹿了起来。他的视线中看不到别人,只是死死盯着池怀音,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池怀音小小的身影。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面部的每一块肌肉纹理都看着很不自然,池怀音怀疑他似乎随时要吃人。停车场离开的车道并不宽,不时地就有车要出去。他们四个人这么堵在路口,要出去的汽车,都等得有些焦急。有些没耐心的司机已经按响了尖锐的喇叭。见此情形,季时禹空出来的一只手,“啪”地抓住池怀音的手腕,粗鲁又霸道,一点都没有知识分子的斯文。池怀音瞪着他,心想,他近两年努力压抑出来的什么成熟稳重,这一刻倒是统统被撕碎了,仿佛时光回朔,他还是当年那个小痞子。也是她最熟悉、最习惯的样子。他抓着池怀音还没走,就看见厉言修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他们前面。厉言修在一旁已经看了许久,脸上一贯的温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表情,始终沉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不能忍受。“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厉言修的表情也有些严肃,尽量克制着情绪。“不用。”季时禹眼神冷漠,拒绝的语气很是坚决:“我个子大,这车太小,还是算了,我们有更宽敞的车坐。”说完,竟然无耻地把钟笙的那些购物袋全数递到了厉言修手上,夹枪带棒地说:“你绅士风度一贯好,麻烦送一下这位女士,到她车里。”说着,想都不想,跟拽牛一样,把池怀音给拽走了。……池怀音也是快被季时禹气死了。天气闷热,车里没有空调,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季时禹的话,什么“我们有更宽敞的车坐”,这车可真是宽敞,就是人也多,大几十号有的。池怀音心想:这人的脸皮到底可以厚到什么地步?不是上下班的点,车上人不多,坐得也很分散,天气热,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池怀音和季时禹的异样。一股子的低气压在两人之间流转,季时禹蛮牛一样,将池怀音推到公交车最后一排最里面的位置坐着。他像一堵墙一样,直接挨着池怀音坐下,池怀音被他控制在一张小小的座椅之上,不论池怀音怎么反对、挣扎,季时禹都不肯放她出来。池怀音也试图反抗,她用力推着季时禹,但是他的吨位在那,池怀音九十斤的体重怎么是他的对手,又是推又是打,最后手疼的还是她。毒辣的夏日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投在池怀音白皙的前胸和面颊上,瞬间就带红了一片。池怀音折腾累了,也泄气了,双手环抱在前胸,往后用力一坐。“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季时禹见池怀音终于不挣扎了,往后一靠,余光瞥了池怀音一眼,冷冷的声音从口中逸出:“坐好。”“准你去见前心上人,不准我见朋友?”季时禹见池怀音语气不悦,微微皱眉。“我这边的,别人结婚有孩子了;你那边的,到现在还在伺机而动,能一样?”“别人怎么伺机而动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季时禹不善于和女人吵架,他太清楚池怀音是怎么回事,看着聪明乖巧,善解人意,一涉及到感情的事,也和别的女人没有差别。胡搅蛮缠起来,越是高智商的女人,越是一套一套的歪理,他脑子堵住了才和她争辩。“你再闹,我就体罚了。”他的声音严肃了几分。“怎么,你还敢打我不成?”季时禹轻轻扫了池怀音一眼,眼睛微眯:“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我有很多让女人害怕的方法。”池怀音越听越觉得这句话耳熟,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被他逼到楼梯道角落,被恐吓解了扣子的事,看看这大庭广众,还是决定别招惹他了。季时禹这个人,如今看着道貌岸然,骨子里还是个臭流氓无疑。回到厂里,季时禹抓着池怀音,原本想要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谈谈,结果他们刚一出现在厂区,几个管设备的工程师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池总池总,赶紧去看看,涂刷机怎么不动了,我们弄了半天了,那机器是日本仪器改装的,上面好多日文字看不懂。”池怀音的手还被季时禹紧紧抓着,眼下大家都等着她,季时禹也没有松手。几个人见此情景,都有些胆怯,本来以为两人手牵着手,是约会回来的,应该是心情很好,结果这会儿再一看,分明是吵架的样子,低气压都快蔓延到他们这边了。“要不……我们还是自己继续琢磨。”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这会儿触季时禹的霉头,周继云的下场整个厂里谁不知道。大家正要逃走,池怀音的手却被松开了。季时禹皱着眉头看着她,交代道:“回来了,第一时间找我。”池怀音冷冷凝了他一眼,鄙夷地嗤了一声。厂里的设备都是池怀音在管的,一帮大老爷们见池怀音一脸不快,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皮笑脸,很认真地劝导着:“池总,小两口的,有什么不愉快,一会儿也就过了。济公也不容易,你多包容包容。”池怀音回过头来,瞥了一眼说话的人。那人也是聪明人,立刻转了风向:“但是男人都是贱骨头,不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千万不要轻易就原谅,要让他知道错了才行!”池怀音听完,脸上瞬间缓和了几分。默默围观的人看向那个说话的小伙子,心想:这样的人,要是在古代,绝对是个两面三刀的深宫老太监啊!……虽然穿了工作服,但是去重启机器,还是粘了不少设备上的灰和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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