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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又见蛊毒（第1页）

K宋桂正在千机司检查着刚招到麾下的新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走过来，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司主，乐郡王死了。”

宋桂毫不意外，神色不变地问：“怎么死的？”

“是王妃动的手，随后王妃也随之殉情了。”

“王妃还算是个明白人。”

宋桂勾起一抹笑，“乐郡王这次落败还不死心，妄图借着王妃的番邦母家势力卷土重来，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冒这个险。与其让乐郡王连累整个母家，还不如王妃自己动手以绝后患。她是个通透的女子，不枉我特意派人去点播一句。”

宋桂转而吩咐：“将王妃和乐郡王合埋在一起，算是全了王妃的遗愿。”

“是。”

手下走后，宋桂想了想，转身回屋写起奏折。如今已经夜深，他打算明日再进宫将乐郡王的死讯上报给晟帝，想必晟帝听闻会很高兴吧。正好还能趁此机会去一趟攀月宫。许久未见，也不知宓嫔娘娘过得如何。宋桂的笔一顿，才又继续写起来。厉寒酥这段日子过得——除了心里存着事，倒不算无聊。巫蛊之毒出自龚家的消息传到她手中后，厉寒酥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示意厉家探子和廖先生继续潜入龚家，弄清楚那嬷嬷手中蛊毒的所在。蛊毒危害甚大，既然发觉了就要斩草除根，万不可再落下祸根。那廖先生是个机灵人物，他曾在皇宫的祈神殿待过好些年，沾染了些仙风道骨的出尘模样。此番他装扮成一个入世修行的道长，借着龚家老夫人出门上香的机会与她结缘，三两句就将老太太哄得团团转，忙不施要将高人请回家中讲法。龚家夫人因着身边嬷嬷学习巫蛊邪术的缘故，打心眼里排斥这些道士，但拗不过自家婆婆信道，只得捏着鼻子将这位姓廖的道长请回家中好生招待。廖先生就这样带着假扮成侍者的厉家探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龚府，白日为龚家老夫人讲道，晚上便深入搜寻龚夫人那边巫毒的线索。过了段时日，他们终于确定那嬷嬷将巫蛊都藏在了龚夫人名下一处庄子里。那庄子在城外一处山脚下，里面有一天然形成的山洞，嬷嬷便是在那里养蛊。她是个谨慎小气的性子，每次出入山洞都是孤身一人，不曾带什么帮手，应该不存在教授养蛊的学徒。除此之外，庄子中还养着不少毒虫、毒草，皆是能制作毒药的材料，和城中的一些黑医馆、烟花之地有着地下交易，每月收入不菲。厉寒酥大开眼见：“这龚夫人胆子可真大，她丈夫难道不知情吗？”

谢行云淡淡道：“怎么可能，他们夫妻本就是一丘之貉，还通过这些手段结识了不少人物，要不是他们女儿实在蠢笨，但凡学到一点皮毛，恐怕宫里都要被搅得翻天了。”

这些消息都是廖先生写信告诉谢行云，再让他转交给厉寒酥，因此他也十分清楚。厉寒酥想到那个白目蠢笨的顺妃龚宛，再看她这双恶毒卑鄙的父母，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厉寒酥视线复回到信上，扫过一遍道：“既然确定除了那嬷嬷再无人会巫蛊，我们就能放心进行下一步了。”

谢行云看她：“娘娘打算怎么做？”

厉寒酥收起信纸，嘴角勾起一抹笑：“本宫的原则一向不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还未等他们行动，嫔妃先一步出了事。宫外传来消息，道是正在御家花苑修养的荣嫔今早不知何故突然发起癫，见人就咬谁都拦不住，留守的御医也查不出原因。太后听闻此事连忙让人将她接回宫，连带着奉旨照顾荣嫔的绫贵人也一并带回来，又将御家花苑所有人严加看守，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妄动。荣嫔被带回来时是晕迷着的，身上用布条捆得严实，额上还青了一块，据说是在马车上突然发疯自己撞的。太医院的一众太医都被叫来诊脉，却是无人知道病因。“废物！”

太后气得拍桌，失了平日的和善，中气十足地呵斥他们：“皇帝养你们有何用？竟一个人都看不出来！”

“母后息怒。”

赵千秋也在一旁，见状温声劝慰，“荣嫔这病来得蹊跷，恐怕是什么疑难杂症，不如让太医们观察几日再说？”

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忙应承，保证会尽早找出病症。太后这才作罢。当夜，荣嫔就又发了一次病。她双目充红，表情狰狞可怖，不停吼叫俨然如同野兽一般。太医忙让宫女按住她，将她绑在床上别伤了自己，本想灌下安神药也都被吐了出来，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渐渐消停，力竭地昏睡过去。伺候的宫女们私下传言，有说荣嫔是中了邪，疯了，也有说是坏事做多遭了报应，传得有模有样。太后听闻勃然大怒，直接打杀了多嘴的宫女，然后叫来太医问话。“你给哀家说老实话，荣嫔究竟得的什么病？”

太后道。太医支支吾吾，半晌才犹豫道：“依微臣和几个同僚之见，荣嫔娘娘得的不是病，倒像是……巫蛊。”

“什么？！”

太后一下站起身：“此话当真？”

“微臣在为娘娘脑后的伤口换药后清洗纱布，竟发现血中有红色颗粒悬浮到水面上，还会蠕动，这才想到了巫蛊。再联想到荣嫔娘娘昏迷时一直喊口渴头疼，发病时畏光抽搐，神智全无，皆是合了巫蛊的症状。”

太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巫蛊已经消失数十年，怎么会又突然冒出？”

太医：“微臣也是只在医书上读到过，亲眼见识还是第一次。”

“这么说，你也不知该如何解？”

“这……”太医一咬牙跪下，惭愧道，“微臣无能。”

太后哼了声，下令去寻懂得巫蛊之人，定要将荣嫔救回来。可这谈何容易？巫蛊曾在前朝引起一番腥风血雨，曜国先祖使了雷霆手段整治，但凡和巫蛊沾边的不论是否犯罪一律格杀，株连九族，绝不留任何活口。往后再发现有遗留下的，也是见一个杀一个。时至今日，巫蛊早已成了禁忌，部分人听都没听说过，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站出来说自己会医。晟帝听闻此事也是大骇，他不关心荣嫔最后能不能活下来，只想找出背后下蛊之人。他当即将荣嫔的贴身侍女提上来审问，既然是通过荣嫔脑后的伤口下的蛊，自然是最亲近之人，侍女的嫌疑最大。“陛下饶命！”

侍女吓得六神无主，“这几日都是绫贵人为娘娘换的药，御家花苑的其他下人都能作证的！”

晟帝眯起眼：“绫贵人？”

绫贵人是随着荣嫔一道回宫的，只是一回来就被关了起来，连从御家花苑带回的物品都被取走。迦绫这几日神情惶惶，眼看着瘦了一大圈。她拉着侍女的手担忧道：“怎么办？荣嫔出事，肯定第一个怀疑到我身上，我该怎么办？”

侍女安慰她：“公主，我们什么都没做，肯定不会有事的，总不会有人陷害我们的。”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听到了屋外内侍的传话，太后宣她们去鹤寿宫觐见。迦绫心中一紧，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迦绫到了鹤寿宫便见太后、晟帝和赵千秋都坐在上首，神情严肃，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迦绫抖着声音请安，满眼无措委屈。“绫贵人，”太后先前被迦绫顶撞过，此番自然不会给她好脸，“在御家花苑可是你为荣嫔换药的？”

“是，是的。”

迦绫老实地点头。太后眼睛一眯：“那荣嫔伤口处的毒就是你下的了？”

太后没有直说是蛊毒，存心试探。“什么毒？我不知道！”

迦绫连忙否认。“那你包裹中的这瓶药是什么！”

太后一挥手，一个小瓶子咕噜噜滚到迦绫跟前，正是伽穆给她的那个。迦绫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