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晨也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行动派,听我一说要去现场,立马就站起身往外走,就连我声称要换一下衣服都不听。走事务所门口,刚好遇到云芊夏出门去学校,云尹二人对望了一眼,眼神中明显有些异样的感觉,之后,尹落晨踏上了停在外面的车,而云芊夏则跑过来问我这个女警察又来找我干什么。
我摆了摆手,也懒得解释,让云芊夏赶紧走,不要多管闲事。赶走云芊夏,我坐上了尹落晨的车,尹落晨刚刚把车子发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韩依梦也从楼上下来了。
我本来不想和韩依梦打招呼,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韩依梦发现了我坐在车上,远远的朝我招手,并且还不顾周围行人受不受得了,直接朝我抛了一个飞吻。之后,韩依梦对着尹落晨哼了哼鼻子,转身走掉了。
“你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尹落晨问我。
“你以为我想啊,麻烦得要死!”我说道。
“我看你挺喜欢着麻烦!”尹落晨说着,一脚油门,汽车发动机一阵猛烈的咆哮,嗖的一声就蹿了出去。
新都在成都的北方,夹在成都与青白江之间,距离大约有二十多公里。大兴镇还在新都的北方,距离只有几公里。成都这些年发展非常的快,城乡结合部都由公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所谓的大兴镇其实已经和新都区融合在了一起。
很快,尹落晨就在导航的指引下带着我来到了大兴镇,并且顺利的抵达了位于大兴镇新新路四十八号的那栋老旧居民楼。这栋楼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其外形有点像八十年代香港电影里的场景。
大楼共有五层,成一字形立在道路的边上,正中间是楼道,楼道的两边各有四户人家。站在正面看整栋大楼是拉通的,因为面朝新新路的这一面是走廊过道,可以在楼下清楚的看到每一户人家的房门是开还是关。
这栋楼可真够老的,走廊外墙剥落得非常严重,看上去就好像换上了某种怪异得皮肤病一样。不仅仅是外墙,就连通过走廊看到的每一户的木门都是一片斑驳,也难怪一脚都能将大门给踢开了。楼里现在的住户并不多,而且剩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
当我和尹落晨来到楼前的时候,整栋楼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周围不但拉起了禁戒线,而且还站了不少便衣警察看守。听说楼里的住户全都被安排在了附件的酒店里住下,开销全都算在刑警队的手上,这尹落晨也算是有点够意思。***,对外人都这么耿直,我都辛辛苦苦的替她办了这么多事情,还差点把命给搭进去,她这么就不考虑考虑给我也够意思一会。
和看门的便衣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便跟着尹落晨直接走进了民居。这楼道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好像是放了烂白菜的地窖突然白打开的感觉,那味道在人的鼻子里钻来钻去,非常的难受。
一路脚步声回荡,我和尹落晨很快就来到了三楼,三零二号房间的门开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屋子里面黑呼呼的,几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口罩,白手套的人正在里面摸索着什么,他们全都拿着手电,弓着腰在看地上的灰尘。
这房间确实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灰尘厚得即便是很小心的在里面行走,都可以扬起漫天的尘埃。房间里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但是那一条长长的拖痕还清晰可见,一路到了房间的正中间。从现场拍摄的照片并不能看到太多的痕迹,而现在因为警方的到来,现场的痕迹被破坏得更严重了,地面上到处都是脚印,各种各样的脚印。
当然了,我并不担心这中间会有什么疏漏,毕竟尹落晨可是专业的,她手底下自然不会有只知道混吃混喝的草包。
看到尹落晨到来,门口的两个警察道了一身尹队,尹落晨则向二人要了两个口罩,随即交给我一个。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尹落晨说里面灰尘挺大,戴个口罩会好一些。听到这个女条子第一次这般关心我,我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不过我还是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戴了口罩会影响我嗅觉的判断。
尹落晨见我坚持,便不再勉强,自己戴上口罩之后便走进了房间,而我也紧随其后。
一走进房间,方才在楼道里闻到的那一股奇怪的味道越发的浓重,就好像是烂白菜堆里还丢了几头死猪。肉类腐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不免的有些作呕。这种味道对于我的刺激非常的大,我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胃里的翻腾,开始干起正事来。
不得不说,不但戴口罩会影响我的判断,这太刺激性的气味同样也会影响到我的判断。刚一走进屋,我就察觉到了一股阴寒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房间里扬尘很重,视线变得非常的模糊,屋子里似有阴气盘旋,我不能确定。
走进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看门锁,斑驳的木板上是一道铁质暗锁,而且还是那种老旧的扭动式,门框上是一个铁套,门一关过去,锁舌就卡入套中,非常简单的原理。这种锁防盗系数非常低,据说用一张卡片都能够打开,当然我并没有试过。
检查门锁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异常,因为警方两次破门而入,但是这锁竟然还是好的。这实在有些奇怪!
屋子是那种老旧的套间,出了外面一个较大的房间之外,后面还有一个较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并没有门,站在大门口可以一眼透过里面房间的窗户将整栋楼看个通透。我一边思考着为什么门锁会又变好了,一边一步一步的穿过外面的房间,走到后面的房间。
后面这房间只有外面一般大小,不但是满地的灰尘,连四周的墙角还布满了蜘蛛网,看上去有些糟糕。窗户上,一条破破烂烂的窗帘随意的挂着,根本就已经起不到窗帘的作用。窗户上的玻璃也因为夏天吹风撞碎,碎片落了一地。
走到窗边,可以看到屋子后面是一处荒地,绿草茵茵的感觉还不错。然而,在这荒地中间,长了一棵茂盛的槐树,槐树的枝干已经触及了房子的墙壁,看上去像是一只奇怪的大手想要将这栋楼推倒。
一根电线从楼房的顶层斜斜的插入了树冠,进而伸向了位于槐树后面的电线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