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府洗马是从五品,按理说也是要参与大朝会的。
不过在所有人眼里,许崇先是太祖遗脉,而后才是洗马。
所以也没人真的会计较什么,大朝会也只是公孙芒派人通知了一声而已,去不去随意。
然后许崇就真的没去。
直到夜深之时。
——吱呀!
司经局的大门直接被推开,姜星河走了进来。
“你早就知道了吧?”
姜星河踉跄着,带着浑身的酒气靠近。
“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许崇微微皱眉。
“你早就知道,天灾是可以预知的,而列位先帝……不,包括父皇他,一直都在用天灾残害我大庆子民,对吗?”
姜星河说着一仰头,猛灌几口烈酒。
许崇面色一变:“发生了什么?”
姜星河惨笑一声,缓缓开口:“今日朝会,杜千川以谋害万民之罪,弹劾列位先帝……”
许崇勉强维持着镇定,但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楼有知的手笔。
可为什么呢?
在这个节骨眼儿去刺激永泰帝,难道不是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更加不可控制么?
有什么深层的意义在内?
许崇思索着,久久无言。
姜星河又灌了几口酒,接着说道:“虽然杜千川从头到尾都只说先帝,但我知道,父皇也有份。”
作为大庆太子,姜星河也是参与了大朝会的。
他跟乾王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他的心情跟乾王完全不同。
不敢置信、恍然大悟、无地自容……
“为什么杜千川绝口不提父皇?”
姜星河自嘲的笑了笑,“我想不是他不提,而是他根本没法提,因为父皇的运气比列位先帝更好。”
“滨州海沸,不需要他再做什么,海沸本身就已经杀死了足够的百姓。”
“而父皇的手段,也比列位先帝更加高明。”
“雍州蝗灾之前,毁掉各地粮仓,蝗灾之后就有充足的借口迟迟不赈灾。”
“唯独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姜星河面色凄然,语气怅惘,“他什么时候与太平道取得合作的,又是以什么代价,换太平道如此帮他?”
“等等。”
许崇皱起眉头,不答反问:“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詹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虽然他以及司经局的校书、写字等人都没有参加朝会,可詹事府有其他人参加了的。
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开了才对。
从朝会到现在过去这么久,却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