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窦天渊分开后,楼有知也没去文渊阁,而是径直回了自家府邸,从书房的暗道下去,兜兜转转,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路线来到地宫。
有一个人正等在这里。
大庆宗人令,乾王。
“宗人府居然有一条连本王都不知道的密道,说出去真是骇人听闻。”
乾王平静的看着楼有知,像是在要一个解释。
“这座地宫网络极其复杂,通向了大庆各个紧要的衙门,只不过大多数都没有打通最后的阻隔。”
楼有知说着,走过来坐在了乾王的对面,“如果不是今天的朝会,恐怕宗人府那边永远都不会打通。”
“跟朝会有什么关系?”
乾王不动声色。
“因为从头到尾,你都一言不发,坐视了我主导的这一幕。”
楼有知直视乾王,语气深沉:“我想问,在今天之前,你是否知道天灾是可以预知的?”
“并不知道。”
乾王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
楼有知挑了挑眉,“皇室跟陛下,或者说宗人令跟陛下,其实并非一体的了?”
“随你怎么想。”
乾王不置可否,转而道:“我劝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就拿今日的朝会来说,看似你掌握了很大的主动权,但事实上,只要我想,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因为宗人令不仅可以篡改人的记忆,也可以针对固定的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蒙蔽余者的认知,对么?”
楼有知面色平静道,“早在今日之前我就知道了。”
乾王眯起了眼睛,“你从何得知的?”
大庆的上层,都知道宗人府拥有一件神秘的宝物。
没人知道这件宝物是什么,只知道它与户籍制度有着直接的关联。
除此之外,有极其个别的人,知道这件宝物有篡改他人记忆的能力。
比如窦天渊就知道。
可问题是,针对某个人某件事进行大面积掩盖的能力,应该只有历代宗人令知道才对……
“因为你的动作太过反常。”
楼有知回答,“不管怎么看,许崇的过往痕迹,都没有什么抹除的必要,但你还是做了,我觉得,你想要抹去的,应该是别的什么东西。”
乾王的面色一变,“许崇跟你说了什么?”
“他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他隐藏的很好,我是通过一些根本没有人会注意的细节推敲出来的。”
楼有知眸光莫名,“许崇并非是黄庭种道,而是紫府种道,对么?”
乾王没有回答。
莫大的威严透体而出,直逼楼有知。
当初,他的确掩盖掉了许崇的紫府种道,让其他人对许崇的认知,变成了‘黄庭种道’。
可这种掩盖,更像是一种混淆视线,只要许崇主动告知旁人,或者旁人通过许崇表现出来的能力进行推敲,不是没有推翻这种认知的可能。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乾王不必如此。”
楼有知摆了摆手,“许崇的一切言行,都注定了我对他不可能有任何恶意,更何况他目前还很弱小,我也不可能利用他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