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到这个份上,傅作y将军已经明白太原是守不住了。可就这么撤退,他心里又着实不甘。
11月8ri拂晓,ri军又发动了一轮进攻。攻势主要集中在东、北两面城垣,大北门城楼被燃烧弹击中,三重檐的城楼火焰弥漫,如同一支冲天的火炬。一些区段三丈高的城墙被炸得不足两丈——城墙附近守军的伤亡可想而知。
在密集炮火地掩护下,一大批ri军于上午11时从城东北角缺口涌入城内,并与之前就盘踞在小校场的ri军汇合。这股ri军站稳脚跟之后,开始在城内扩张。傅部官兵随即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与此同时,一股ri军向汾河以西迂回,并占领了汾河桥。也就是说,东、北、西三面已经陷入敌手,只余城南一条通道。注意,城南没有ri军,但太原以南已经沦陷。城西虽有ri军,但太原西山由于地形复杂,ri军未能完全占领。
中午12时以后,西城观察哨突然发现敌情,消息很快传到司令部。参谋长陈炳谦正忙得焦头烂额,说:“怎么回事?是鬼子在攻打西门吗?”
作战科长报告说:“不是,西城观察哨发现鬼子正由汾河以西公路向南输送部队。我担心鬼子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参谋长忙问道:“鬼子有多少兵力南下?”
作战科长说:“具体兵力不详,不过都是摩托化部队,而且有坦克随行掩护。”摩托化部队并不是指开摩托车的部队,而是指搭乘车辆实施机动,徒步进行作战的兵种。其特点是战斗开始前运动速度快,适应各种地形条件,机动灵活。这样的部队对行动迟缓的**危胁很大。
参谋长一拍脑袋,骂道:“他娘的,小鬼子这是想断我们的后路啊!”
作战科长说:“卑职也是这样判断的。他们以攻城部队牵扯我们,使我们难以撤退,然后派部队迂回到我们后方,想来个瓮中捉鳖!”
在这种外援断绝,反击无力的情况下,时间拖得越长,对守军越不利,所以必须要尽快采取措施,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参谋长骂道:“他娘的,我们可不是鳖。不行,我得去找傅司令!”
傅作y将军这个时候还在要咬牙坚持。他得知城墙东北角阵失陷后,便悬赏五万元收复。孙兰峰旅奋勇反击,到下午4时全部收复城墙上的既失阵地,并拔掉了城上的ri本旗。但由于形势混乱,官兵们并未领到这笔赏金。
缺口虽然被重新封死,但ri军飞机搭载着士兵在入城ri军的配合下几次从小东门大校场强行降落,向城内增兵。
之后ri军继续向北、东两线全面进攻,守军各团经过连ri激战,兵员损失很大,营长以下军官的伤亡都为数不少。东北城角的突破口,守军已无法控制。ri军从这里又窜入大量兵力,并汇同先前入城的部队向外扩张战果。
好在鬼子并不擅长打巷战,而且由于地势的原因,ri军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打了一整天也不过攻占了几个院落,发展十分有限。不过,负责防守的傅部官兵也已经jing疲力竭,既不能歼灭入城的敌人,也无力将敌人逐出城去。
郑卫国找到参谋长陈炳谦、防守指挥官袁庆曾,说:“两位长官,情况如此危急,总部还没有准备撤离吗?”
陈参谋长没好气地说:“你要撤便撤,谁还拦你不成?”
郑卫国心知傅部军官对其多有误解,也不解释,就说:“参谋长误会了,我是想告诉您如果撤退的话,我部愿为后卫。”
参谋长吃了一惊,说:“你说什么?”
郑卫国说:“我部愿意最后出城,不过请参谋长即刻拟定撤退方案。否则,过了今晚就很难撤退了!”
防守指挥官袁庆曾也有些着急,说:“傅司令脾气倔着呢!他不同意撤,我们也没有办法!”
郑卫国说:“长官们可以先做好准备工作,今天晚上一定要撤!傅司令不会让弟兄们白白牺牲在太原城的。依我看,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
陈参谋长眼睛一亮,说:“不错!俗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卫国老弟言之有理!”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太原守不住了,撤退是迟早的事。参谋处在处长苏开元的暗示下,悄悄地拟好了退却命令,军需处也把大批的现钞都分给总部人员分开携带。
陈参谋长忙着去拟定撤退命令,并把郑卫国也叫了过去一起参详。参谋处长苏开元这个时候已经草拟了一份退却命令。郑卫国一看,上面写着让各部退往晋祠以北某山村。
郑卫国眉头一皱,说:“各位长官,此时晋祠只怕已经沦陷了,所以这个地方不妥。”
几名军官这个时候也慌了神了,忙问道:“那你说哪里合适?”
郑卫国说:“太原被围多ri,附近的地面只怕都已经被鬼子占领,太原县、清源县、晋祠、小店都不可去!如今东、南、北三面尽入敌手,只有西面有一线生机。所以我认为部队只能出大南门,过汾河,一路向西。”
几名军官已经没了主意,忙说好,就这么办。
郑卫国又道:“自古撤退最危险,所以请长官们拟定一份撤退的名单,谁先谁后必须定下来,免得各部争抢。”
陈参谋长说:“好,是老成之言!卫国,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还有就是汾河了,建议参谋长派得力一部占据两岸接应部队过河。”
苏处长闻言松了一口气,说:“卫国老弟无需担心,汾河水浅淹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