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得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她,这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能不告诉我们呢!这孩子!”易海花马上进东厢房,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电话拨了过去。
易海花拨打的是杜秀青的手机,当时杜秀青正在客厅里和子安玩游戏。
看到是家里的电话,杜秀青立刻就明白了几分,来到了外面的小院子里接听。
“秀青啊,你告诉妈,你是不是要去当宣传部长啊?”易海花开门见山地问道。
“妈,你听谁说的?”杜秀青笑着说。
“哎呀,你别管谁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没有上任,不好说。”杜秀青说。
“你这孩子,妈妈也不能说吗,我又不会到处乱说。现在是外面的人都在说,我们自己不知道啊,你能回县城,妈妈高兴呢!”易海花说。
“没什么的,妈,都是工作,只是地方不同,岗位不同。”杜秀青笑着说。
“呵呵呵,是就好,是就好,回到县城一家人在一起,不用每天来回坐车,也不会这么辛苦,是吧?”
“嗯,这个是事实。我现在有时间和子安在一起。”
“好,把孩子带好,孩子还小,要妈妈在身边比较好。”易海花说,“下次放假,带子安和志华一起回来,妈很久没有看到我的宝贝外甥了。”
“好!”杜秀青高兴地说道。
挂了电话,易海花简直比中了大奖还要高兴啊!这个消息是真的!咱们家出了大官了!那份激动,让易海花简直是彻夜难眠啊!
有谁知道,这对农民夫妇对自己的孩子寄予的期望和付出的努力啊!杜河金的那双手,就是为儿女为生活,活活搬石头建房子给磨破的,一层层的皮脱落后,变得斑驳不堪,老茧叠加老茧,胶布缠着胶布,难怪杜秀青见到父亲的手,会忍不住伤心哭泣!
可是,孩子能有出息,父母就是再苦再累,那也是欣慰的,是骄傲的,说明他们的劳累是有价值的。
杜河金和易海花,第一次感觉到了女儿给自己带来的巨大荣耀。
当初杜秀青被提拔到平安镇当党委书纪的时候,他们也激动高兴过,但是远远不如这次来得强烈,因为这样的职位,对于杜家庄来说,那是可以载入族谱的,超过了杜家任何一个先人的官职,这是杜河金最骄傲的!
到了宣传部后,杜秀青总想找机会和朱大云聊聊,可是朱大云似乎是有意在回避。早上,大家都来了,却总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有时一个上午,也看不到朱大云出现,偶尔下午会过来晃晃,看看报纸什么的,可是很快也就消失了。似乎现在在办公室呆着,对于朱大云来说,是一件相当难熬的事情,更别说写稿子了。夏文桦是副组长,朱大云这么消极,她只好领着田德武、贺雷芳、吴成明几个人一起去采访、写稿,不然县里下达的采写任务就真的难以完成了。
连续两个星期,朱大云都是这样。
杜秀青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仅会废了朱大云,还会把整个宣传部报道组的工作给拖垮了。她决定先和冯永斌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然后再专门召开报道组的会议,明确上半年必须完成的任务,落实到个人。
这天上班,杜秀青来到冯永斌的办公室,看到冯永斌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大哥,这县委大院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像大哥这样爱学习的领导了。”杜秀青笑着说。
“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我这个书生除了看书,也做不了别的啊!”冯永斌也笑着说,“来,喝茶!”
冯永斌立马烧水,来迎接杜部长的光临。
杜秀青看了看冯永斌书柜里的书,满满的两书柜,真是多啊!相比之下,自己办公室就显得没有什么书香味了。
她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仔细看了看里面的书,发现很多都是写杂文评论的,尤其是鲁迅的杂文全集,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等等这样的书,看起来都不是自己爱看的,可是冯永斌却似乎每天都在研究历史和杂文,真是能静下心来啊,从政还能如此做学问,真是不简单。杜秀青心里想。
看看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书,她想从冯永斌这儿讨几本书去看。
“大哥,你这儿的书很多啊,我也要加强学习,先从你这儿的书开始吧,行不行啊,大哥?”杜秀青转过身看着冯永斌说。
“呵呵,好啊,小妹要看,我哪能不同意呢,你尽管拿去看,不过,我丑话说在头里,借了得还我,这个院子里谁都知道,我嗜书如命,不论谁借了我的书,我都有记载,到时候,借的人不主动还,我就去主动要回来!”冯永斌笑着说。
“这是应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对吧!大哥,你放心,我借过去的书,看完了一定还你,要是我忘了,你就直接找我要!”杜秀青笑呵呵地说。
“行,你自己看吧,喜欢看什么书,自己挑,一会儿我登记一下!”冯永斌说。
还真的要登记啊!杜秀青心里想,做事这么严谨,真是难得!
杜秀青从书柜里抽了一本《厚黑学》拿在手里,重新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