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砚推开半掩着的房门,看到的画面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孩正双腿分开跪坐在庆子的身上,庆子身材魁梧,衬得他身上的男孩更加弱不禁风的瘦削,姿势怎么看都称不上优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粗针,看粗针断裂的地方,显然是被折成两半,一根已经扎在了庆子的心口上方两指处,另一根还拿在男孩的手里,正聚精会神的找下一个要刺的位置,虽然其貌不扬,但那专注于某件事的神采飞扬,是的,神采飞扬,明明在忙着救治,却让人感觉到了他一举一动的生机勃勃,甚至隐隐觉得,这个人一定能将地上的庆子治好,那是一种对自己领域的绝对自信,那种自信感染着在他身旁的每一个人,让人移不开眼的耀目。
因为狂躁症的关系,庆子面容爆红,眼珠突出,布满血丝,口鼻正渗着血,身体不住的乱动挥舞,辛默眼角余光察觉到有人进来,毫不客气的指使最先的那位:“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按住他!”他已经忘了自己正以什么身份待在这里,一心想着救人。
宫砚一愣,似乎是被对方坚定的眼神震慑,虽然他怔愣的时间大约只有一秒,但还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扭头瞥一眼吴义,眼神淡淡的根本让人看不出来,但吴义却心领神会,走过去按住庆子,恶声恶气的对辛默说:“你在干什么?你这个还没毕业的家伙,不要乱来!庆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陪葬!”
辛默点点头:“好啊。”他的回答让吴义哑口无言,气得差点仰过去。
站在宫砚后面的苍耳看到宫砚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靠在门上,眼神专注的看着正在救治病人的辛默,他想冲上去让辛默滚开,把不分场合爆发狂躁症的庆子抬出去,这样大概世界就清净了。
可他能感觉到宫砚正兴趣盎然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打扰他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
苍耳看着辛默那张伪装出的平凡面容,心里微微松口气。
“你用的巫医术?”当庆子不再口吐血水,身体不再挣扎,头一歪,昏过去后被鱼贯而入的下人抬起时,宫砚走上前,居高临下的问依旧坐在地上的辛默。
虽然巫医术近几年开始推行,甚至在医学院设置了巫医系,可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巫医术是妖术,有人支持推行快要消失的巫医术,自然也有人排斥巫医术,排斥的人占绝大多数,除却巫医系的教授,其他医学系的几位老教授,还有医学所的医学研究者们,更是对外面所谓神乎其神的巫医术嗤之以鼻,在他们眼里,并不能明白那些推行巫医术的人为什么坚信这些江湖骗子所谓的巫医是有用的,在他们看来,相信巫医术的都是愚民,无知而浅薄。
辛默知道有人厌恶巫医,所以除非非常亲密的朋友,他才会说出来自己会巫医,像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这种场合下,辛默自然不会承认,而是说:“都是药草的功劳,我也只会一点认穴的本领而已。”
宫砚不置可否,转而对旁边面色平静的苍耳说:“你和他有什么过节?”依他之见,面前好学生模样的辛默跟苍耳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才忽然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苍耳没想到宫砚会问这个,抿着嘴,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
这时,辛默出声替他解围道:“没什么过节,苍先生是为了让我为他专门制作一些美容产品,特意把我请过来的,对吧,苍先生?”他看出来苍耳似乎很在意对面男人的话,连忙就坡下驴,准备借此机会,赶紧离开这里。
宫砚用审视的目光瞥一眼苍耳,苍耳硬着头皮点头,不点头,难道让他说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嫉妒面前这个家伙才把他绑过来,准备出气?
“之前让他过来□□,他不同意,一气之下就让你派人给我,将他绑了过来,其实绑回来后我就忘了这件事,现在看到他医术那么好,其实已经后悔自己当时的意气用事。”脸上还配合的露出抱歉的神色望向辛默,辛默内心佩服不已,这是影帝级别啊,演技杠杠的。
宫砚呵呵一笑,似乎并不满意苍耳的回应,但他也仅仅是心中不悦,并未表现出来,微微颔首,意味不明的说出一句:“原来如此。”
苍耳本以为宫砚相信了他的说辞时,宫砚忽然神色一变,大手一伸握住苍耳的脖子,略显亲密中透出浓浓的危险,贴住他的耳,语气沉沉的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辛默离他们的距离并不远,对于宫砚的话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心想完了,要说骗子,他也骗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收拾完苍耳估计该收拾他了,都说人在险境会生出急智,他好不容易急智了一次,竟然使劲儿使过头了,这叫不叫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要不说话,就也没他什么事了。
让辛默没想到的是,对方也只是握了握苍耳的脖子,说完那句话后就将苍耳松开了,辛默暗暗为苍耳抹了把冷汗,看来抱大腿也不容易,对于这性情诡异的男子已经提了十二分的警惕,。
危险解除,苍耳被甩开后踉跄几步,并不伤心气恼,而是重新靠近宫砚,双手紧紧环住宫砚的腰,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背部,边蹭边认错:“我错了,不如……我们继续刚刚没有做完的事儿,嗯?”
辛默眼观鼻鼻观心,没想到你是这种苍耳……注意一下还有人在啊喂。
忍不住偷瞄的辛默觉得,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但是苍耳这么抱着对方,这亲密的画面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甚至觉得还挺养眼的,看来颜值是很重要的,如果此时是两个油腻的大胖子……辛默抖了抖,不忍继续再脑补下去。
当苍耳的美男计实施成功,辛默看着两人走出卧室门时,彻底松了口气,或许是他松气的声音有点大,本来正在往外走的宫砚忽然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萎靡下来的辛默,勾起嘴角对他扬起一个笑,然后对身后的武士说:“把他看好,不准让他跑了。”
你们亲亲我我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一点?把我忘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