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年一脸冷漠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陆轩离开,云淡风轻表情也慢慢冷了下来。
在空寂的房间里像一座凝固的冰雕,散发着寒气,平放在被子上的大手一点点的收紧,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足以证明他心里难以平息的怒意。
不过保持不到几秒钟,周璟年忽然又将手缓缓松开,变回没有感情的雕塑,一双幽深的墨色瞳眸如同嗜血般可怕,凉薄的唇也是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无声的嘲笑。
陆轩怒气冲冲的出了病房,望着阴云连绵的天气,忍不住咒骂一声,“草,气死他了,什么叫他的事情不需要我管,要不是二十多年的死党,谁爱管谁管。”
陆轩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还在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林菲然问问情况,想想时间还早,现在打也不方便,要是林菲然哪里在行不通,那璟年跟江晨是真的要走到头了。
妈卖批啊,真是一堆糟心的事情。
林菲然知道江晨出事了,风风火火的杀了出去,怎么打江晨的手机都是一阵盲音,她又急又担心,直接驱车去半山腰的别墅,守株待兔。
希望江晨已经回去了。
江晨确实跟南宫律回去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她不能倒下,安安还需要她的照顾。
南宫律透过后视镜看到江晨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或者她是有灵魂,也已经被周璟年伤的支离破碎。
掩下眼底的心痛,温润的声音担忧的问道,“江晨,你还好吗。”
“我没事,南宫谢谢你陪着我。”江晨望着窗外的景色,轻声回应。
“安安,我这里有一个外套,你给安安披上吧。”南宫律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过副驾驶座旁的外套递到身后。
“嗯,谢谢你南宫。”江晨看了一眼熟睡的江念安没有拒绝,从南宫律手里拿过外套,盖在江念安身上,气温骤降,安安这样很容易感冒,她真是太粗心了,连这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南宫律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江晨,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没有,南宫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很感激你在我身边。”如果没有南宫陪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带着安安走出病房。
南宫律轻笑一声,温柔的语气说道,“跟你开玩笑的,你看我像是责怪你吗。”
“我知道。”江晨除了感激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宫律的恩情,她一辈子都记得,要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报答他。
“嗯,”南宫律知道江晨现在不怎么想说话,识趣的没有继续开口。
车内在此恢复一片安静,只有雨声落在玻璃上发出的滴滴答答声诉说着多变的天气,像是江晨的心情一样,沉重,艰涩。
江晨眼中的哀仿佛要将她吞没,怀里的江念安忽然动了一下,将她从悲伤中拉出来,稚嫩的小脸有些不安,睡梦中眉头都是皱着,江晨心疼的将他身上的外套替他盖紧一些。
她在想什么,怎么可以还在自哀自怜,要是她不够坚强,安安又该怎么办。
默默的在心里自我催眠,江晨别傻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六年前那么艰辛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以后也会照样挺过去。
车子平缓的停在别墅,南宫律下车主动伸手说道,“江晨,安安给我吧,我抱他上楼。”
江晨摇头说道,“谢谢你南宫,我自己可以的。”
南宫律看着江晨坚决的表情,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脱下身上仅有的外套,盖在江晨跟安安头顶。
江晨看到南宫律的举动愣了一下,着急的说,“南宫,不要,你这样会感冒的。”
“走吧,要是你继续待在这里,我可能真的会感冒。”南宫律扬了扬眉,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江晨一个人可以无所谓,不过怀里还抱着安安,她只能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跟着南宫律的脚步回到别墅。
管家看到南宫律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急急忙忙的对着其他人说道,“还不赶快去拿干净的毛巾,让厨房煮几碗姜汤。”
屋里的佣人听到吩咐,都忙碌起来。
“我先送安安上楼。”江晨歉意的说道。
“去吧,我的体质很好,不会感冒的,不要担心。”南宫律说完,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结实的身材。
江晨被南宫律搞笑的逗笑,她知道刚刚在医院的时候可能吓到南宫,所以他才会做这么反常的动作,希望自己能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