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怎样的一幅绝景。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难以形容他目之所见的美景。
那一张如玉的面庞,不及他手掌大,肤若凝脂,皓齿蛾眉,小巧挺立的鼻,最是那一双眼睛,清澈的氤氲着水雾,迷离闪闪,而她一头及腰的青丝湿漉漉的垂在脑后,面上被水汽蒸出微微的红,粉面桃花,令人望而生醉。
“有什么事?”靖苏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又不说话,便问道。
楚萧似被惊醒,仓惶别开脸,低咳一声掩去心里仓惶,闷声说着,“那个,我是来告诉你,别睡太久,我们还要赶路,”再不敢看那张绝色的脸。
靖苏点点头,“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没了。”
“那我先休息了,”
直到门“砰”一声关上,楚萧似恍然回神,尴尬的站着,心突突直跳,许久,他无声低咒一声,折身回房。
房内,靖苏和衣躺在床上,望着青灰色帐顶,胡乱想着心事,渐渐的,也入了睡。
恍惚中,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轻烟迷离,烟雾袅袅,有一道修长的身影穿透重重迷雾走来,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发如墨,衣如雪。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那样熟悉,心一阵阵的抽痛。
然后,他心口的位置突然沁出一点鲜红,在满目苍白中,那样刺目,然后那一点鲜红迅速的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艳,仿佛在他胸前开出一朵妖冶的红花,夺目惊心。
那朵花发了疯似的长着,很快的,蔓延至全身,浸透了一整件月牙白的长袍,那一滴一滴鲜红的血顺着袍角滴下,在他身后留下一条血红的长路。
突然间,所有的迷雾都消失了,红,满目的鲜红。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啊——不要——”
靖苏尖叫着醒来,满身的冷汗津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砰——”门被撞开,“发生何事?”楚萧闯了进来,一脸肃容,在见到床上那个喘着粗气,面色惨白的女子时,心里漫过一种叫做疼痛的感觉。
靖苏双手死死揪住床单,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浑身都在颤抖。
楚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冲了上去,又生生在床前停住脚步,焦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靖苏一点点回过神来,慢慢的转头看他,然后,慢慢的点头,又摇头,“没,没事。”出口的声音却是颤抖的。
楚萧心疼的看着她。
靖苏又像突然想起什么,迅速起身,穿了鞋,拎起包袱就走,“走,我们快点赶路,”
见她神情仓惶,楚萧慌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在干什么?”
“雪芙蕖,我要去取雪芙蕖,快,要快。”靖苏神情怔怔的,话音却十分坚定。
楚萧不肯放手,猛地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你听不懂吗?!!”靖苏一声爆吼,用力挣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走。
楚萧急得直咒骂着,赶紧追出去,靖苏一径下了楼,他匆匆回房拿了包袱,夺门而出,即便如此,等他赶到楼下时,靖苏已经骑上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