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于安静了,许墨有些失神地看着满院狼藉,用力搓搓脸,随即迈开步子,直奔屋里。许墨像土匪进村了似的,直接把把被褥掀开,土黄色的床板跃然于我眼前。然而,并没有老许说的黑布袋。许墨前后找了好一通,甚至把床板倒立起来,可依旧空空如也。转头,他看向我,慌乱中带着一丝丝坚定:“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绝不会记错!”“难不成,东西丢了?”许墨咽了咽口水,又分析道:“那就意味着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这人,八成就是殷红桃一伙人!我一抬头,不禁看向院角低矮的草棚子。“那是什么?”许墨回头看看:“停尸棚子。赶回来的尸体偶尔会停在这。”“你带我去看看。”“看那个做什么?”志安在一旁轻声开口道:“听他的没错。”一面掀开棚子,许墨一面介绍着。这棚子上宽下窄,里外两层,外层放尸体,内层供法器。这供的便是赶尸三宝。摇铃,扶杖,引路草,这三宝各有用处,缺了一样,都干不成赶尸匠。如果是殷红桃这伙人把东西偷走,那这三宝也不会幸免于难。棚子里没有尸体,可在掀开的草帘的一瞬间,一股类似坏牛奶的恶臭立瞬间扑进我鼻腔,我立马扭头吐了出来。不对。赶尸的尸体都是用秘药处理过的,非但不臭,甚至还有点药香味。况且,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何来臭味?我试探着把鼻子凑了过去,又是没忍住,吐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妈呀!”许墨瞪着眼,看着棚子里的东西惨叫一声:“东西丢了!”本应挂着三宝的绳子现在空荡荡地随风飘摇,法器不知所踪。这丢的不是宝贝,而是所有希望!没了这三样东西,许墨连赶尸的资格都没有拿什么报仇?又拿什么克制白象殿?老许身死,法器丢失,短短两天,事情的发展愈发复杂。我捂着脑袋想了半天,长呼一口气,先把师傅安葬,余下的事再说。在整理老许遗物的时候,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日记本里滑了出来。照片上,老许搂着一个瘦如竹竿的男人,笑的很是开心。我翻开一看,后面写了一个名字,许满仓。按许墨所说,论辈分,这许满仓是许墨的二爷爷,只不过,他们之间素未谋面,只是在老许要口中听过。按老许所说,许满仓是个天生的赶尸匠,赶尸之艺,无可匹敌。当初,就是我师爷怕陈满仓名气太盛,压得师傅吃不上饭,才把他们哥俩放在一南一北。许墨的这些话,像是拨开迷雾的大手,可也让我们我更看不清。我狐疑的看着许墨,轻声道:“如果能顺利找到你二爷爷,估计也能报仇。”然而,许墨只是满脸凝重的摇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换句话说,他现在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这一句话无异于让所有希望瞬间破灭。顿了顿,我又问道:“你现在要是没地方去,就暂时跟我走吧。”“别的管不了,好歹能管你吃饱穿暖。”许墨恋恋不舍的看着房子,喃喃道:“我走了,我师父岂不是要孤单了?”此话一出,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但可靠的想法。“你想不想再见你师傅一眼?”许墨眼中闪过一抹光:“你要是能帮我实现,我下辈子都给你当牛做马!”“得,包在我身上。”志安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道:“你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还想过阴?”“只要还没到七天,这人就不会到酆都城。”“话是这么说,可……”我摆摆手,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我敢说出来,就肯定能做到。”就这样,我俩带着许墨回了卦管。有一个新队友的加入,让这个原本挺宽敞的房子显得逼仄。无奈之下,纪沧海带着猫爷,把二楼也拆成了大平层,中间再用空心砖垒起来,好歹给大家隔出来一点私人空间。安顿好一切,我转头直奔城隍庙。从我认识刘梓以来,基本上都是他和我单线联系,唯一一次我找他,是因为形势所迫。至于找他的方式嘛,也很简单——在城隍庙破口大骂就好。虽说辱骂正神是要遭天谴的,可我俩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跟我翻脸。果不其然,我在城隍庙还没骂几句,刘梓阴着一张脸从烟雾中隐出。“你是真不怕遭雷劈啊?在这你敢骂我?”我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已经让雷劈过了,祖师爷保佑,没死成。”“别在这油嘴滑舌!有话赶紧说。”我正了正神色,轻声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问你一句话。”“漠南好不容易恢复太平了,现在有人想给他毁了,这事你看……”喜欢北派阴阳师()北派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