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他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男人女人任他哄,没有工作也不要紧,骗吃骗喝他最拿手。
“我还能把你当什么?就是……那个呗。”
她腆着脸试着蒙混过关,翟默稍稍迟疑了下,反复咀嚼她的话似有恍悟:“我明白了。”
冷静有点不相信,他真的听明白了?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疑惑之余冷静难免还有些担心,这个擅长插科打诨的翟先生,什么时候流露过这种疲惫的语气?
冷静心里正七上八下地等着他的下一句,紧接着响起的却是忙音。
这小子直接把她电话给挂了。
冷静犹豫半晌,压下回拨的冲动,挂下听筒,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去迎战门外那个男人。
房门一开,原本昏暗的走廊瞬间晕开房内的光,韩叙的身影斜映在墙上,很有几分山雪初霁的味道,可冷静走近他,满脑子想的却是:小白脸一气之下,不会就这么光着膀子围着浴巾冲出来捣乱吧?
以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行事作风,这事儿不是不可能……
韩叙迎着光扭过头来,正瞧见她的心不在焉,他神情有变,但是很快恢复:“你下午一声不响就走了,手机和包都落在我那儿,我要到附近办事,正好来看看你是不是到家了,顺便把东西还你。”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冷静瞅瞅他,心里犯嘀咕,像他这种男人若真看上谁了,何必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他如果大大方方地追,她大可以一口回绝,怕就怕他现在这样,处处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有好感,或许他只是吊着她玩玩而已,实际上对她根本就没什么兴趣,一来二去,反倒闹得好像她在自作多情一样——
怎一个玩暧昧的高手啊!
“你……”
“嗯?”
他的微笑跟设定好了似的,每一个弧度每一道笑纹都那样精确,纵使让人看着有些假,但这番和煦姿态仍旧令冷静未成言便已改口:“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门没锁。”
“哦……”
大门都忘了关,可见刚才她有多急着冲上楼确认小白脸到底在不在——冷静鄙视她自己。
他把她的包包递了回来,无话可说的尴尬状况随之笼罩住彼此,冷静正琢磨着是不是该送客了,他突然冒出一句:“吃了晚饭么?”
“没……”冷小姐的嘴条件反射蹦出这个字后瞬间警醒,立马改口,“吃了。”
谎话说得这么明显——冷静更鄙视自己。
拙劣的谎话,闪烁的眼神,韩叙看着这样一个她,心情却是出奇的愉悦,愉悦到连他自己都隐隐有些不可思议。他也没打算勉强她,“我母亲月底过生日,周六我会去朋友店里挑礼物,约了詹亦杨和胡一下一起。”
陪吃陪玩还得陪买东西,这免费“三陪”当得太伤人自尊了——冷静更更鄙视自己,默默掂量掂量,试探地问:“以你的能耐,应该很快就能拿到詹亦杨的合同吧?”
“这可难说。”
他眼底明明有笑意,却偏要刻意摆出为难的样子。调戏?没错,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冷静已摆好一副刚正不阿的姿态:“可这事儿总该有个期限吧,我总不能……”
就,在,这,时——
翟默所在的房间里突然传出“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吓得冷静一激灵,该说的话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冷静推住韩叙肩膀不由分说把他往楼梯推:“你不是要到附近办事儿么?迟到了可不好,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周六我们再联络!”
一句话说完,韩叙已被她推到了楼梯拐角处,冷静顿住片刻,回眸望望二楼。上边的走廊里一点光都没有,可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鹰一样的光,正一瞬不瞬盯着她和韩叙。
即使最后韩叙被她毫无留恋地请出了门,被监视的感觉仍旧如影随形,令人浑身不自在,冷静就这样顶着满身的寒意回到二楼,却并没如期看到翟默的身影。
真的这么乖乖地躲在房间里?
冷静猫着腰蹑着脚步来到小白脸藏着的房门外,心痒痒的想要知道他正在做什么——
小白脸正在接电话。
韩叙打来的电话。
窗外的路灯一丝一缕地映进这个昏暗的房间,翟默走到窗边,看到了别墅前小道上那辆属于韩叙的车。他在暗,对方在明,他在等对方先说。
“在哪儿?”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