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地心虚。
晚上的时间总是来得很快。黄昏过后,太阳落下去了,天色就黯淡下来了。我扭开了灯,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都快八点了,怎地他还不来呢?莫非,真是耍我的?
不如,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
就在我拿起手机的当口,他恰好打来了电话。霍耀廷的声音透着沉稳:“我在成衣店给你买礼服。何槿楦,你没一件像样的衣服。”
他让我等他半个小时。
我叹了一口气。这是何必呢?我已经不适合那个场合了。如果碰见以前的熟人,我真的会尴尬的。好吧,等就等吧。
终于,我听见了敲门声。下意识的,我就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微微气喘的霍某人。看得出,他把时间掐算的很准。
他将衣服袋朝沙发上一扔,看着我,命令:“赶紧去换。化个淡妆。”他的眼睛又往下扫了一眼,神情略带懊恼:“时间匆忙,我忘记给你买鞋了。”
这样细微的服务,我似乎该说声谢谢,尽管去赴宴违背我的初衷。我想了想,给他倒了杯水。
“我有一双高跟鞋。”说来也是别扭,我这双唯一的高跟鞋,也是霍某人买的。那时我还在钻石当业余歌手,他为了给我安装门面,特地带着我去金鹰商城买的。
我一直留着。好东西我是不会扔的。当我打开装着礼服的衣袋,我还是吃惊了,这件裙子也太好看点了把。这是一件设计简单而又高雅的鱼尾裙。纯蓝色的。
我去了卫生间换上。换上裙子的那一刻,我就愣着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发呆。这真的是我吗?
“将头发梳个发髻,赶紧的。”
不知什么时候,霍某人竟然站在了我身后。镜子中,露出他一张莫测难猜的脸。
我竟然照做。他身上一直凝聚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说话做事,由不得人反驳他。
“很好。”他托着我的手,带我上车。
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我长吁一口气。“霍耀廷,其实你何必呢?随便找你的那些小女朋友就是了。”
“嗯哼。老子就是乐意。”
他似乎心情不错,还打开cd听音乐。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见他车子也驶了二十来分钟,转了一个又一个弯,他似乎要去苏城的富豪聚集区虞山脚下。
“虞山酒店。”
果然,我猜得不错。但愿那儿没人认识我,但愿。
“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他微微扭头,似乎觉察到我在想什么,悠悠开口,“我说,何槿楦,别太把自己当一盘菜。在这个自私自利的世界上,人人只为自己,没人会在乎你!”
是的,这个我当然知道。
“以后你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这人摔倒了,难道还不许再重新站起来嘛?”他似乎在激励我。
听着缓和的音乐,我也不那么紧张了。没错。牢我都做了,还这样别扭干嘛?再说,我是跟着老板去赴宴,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干啥要别别扭扭的?
从这一点说,我倒是有些欣赏霍耀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性格。只是……我也略听说了一些他的发家史,想来他这一路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这一晚上,霍某人真的没有难为我。一点没有。没错,虞山酒店是有一两个我以前在生意场结交过的对手。他们一眼认出了我。又讶异又乍然。
我就挽着霍耀廷的隔壁,坦坦荡荡地走了进去。许多人都认为我是霍耀廷的新女友。当有人询问,他竟然不否认。
下车之前,我就受了他的警告:“何槿楦,待会进去了,你可要记住,不能给我丢脸,不然我不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