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过,朝堂的气氛开始紧张。
先是镇南侯灵柩不回京,就近葬在西南军区陵园。
接着蛊峡被挑,原本回乡丁忧的梁汉松,竟然带北疆军营的战士,过去支援。
言官还有一些大臣,觉得梁汉松此举不妥。虽然蛊峡被挑,东陵获胜,但是丁忧是大事儿,不该带兵冲锋陷阵。
一时之间,朝堂上分成了两派。
一派觉得梁汉松此举没有问题;
另一派,则是认为此举不妥,不能姑息,不然以后有人效仿,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双方僵持不下,朝堂每天上朝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围绕梁汉松的话题。
最后皇上大手一挥,对梁汉松不赏不罚,继续让他在辽东府老家丁忧。
如此,争论才算休止。
退朝之后,独孤靖涵回到御书房,看着桌上堆着的东西,重重叹口气,说:
“长东,今日朝堂的事情你也知晓,你觉得……梁汉松这件事儿,应该如何处理?”
卢长东闻言愣了一下,跟在皇上身边良久,察言观色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在揣度圣意这块,更是拿捏准确。
转身把泡好的茶端过来,放在案桌上后行礼,说:
“回皇上的话,依微臣拙见,梁大人有些亏了。”
独孤靖涵挑眉一下,颇有几分兴趣的问:
“哦?为什么这么说?”
“回皇上的话,梁大人在老家丁忧,平静、安稳。没必要真的冲锋陷阵,带兵支援。更何况……他去支援,是齐将军授命,应该不算擅自行动。”
“蛊峡具体什么样,微臣没见过,众位大臣也没见过。但是当年的老将军没有把它取缔,就应该可以想象有多难。折腾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微尘真是觉得亏。”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独孤靖涵爽朗的笑着,食指凭空虚点着卢长东,长舒口气,道:
“你这孩子倒是实诚。就不怕朕……觉得你偏帮亲戚?”
卢长东连忙撩袍,双膝跪下之后,说:
“微臣斗胆,揣度圣意。微臣跟梁大人的关系,即便要撇清也没法撇清。说不偏帮真的是假话,到底他是微臣的舅子。”
“嗯,你很诚实,也很懂事。”独孤靖涵说着,端着茶杯喝上一口,随后又道,“这次就算了吧。终究……委屈了他。”
“皇上言重了。为人臣子,岂有‘委屈’一说。”卢长东忙不迭开口。
独孤靖涵见他这般,笑着摆摆手,将人拽起来之后,道:
“你是好样儿的,朕知道。这事儿……就先这样。妙儿找到子夜花克制蛊虫有功,朕都记下了。”
卢长东心细,自然明白独孤靖涵话里的意思。恭敬地磕头一下,站起身,不再说话。
独孤靖涵开始一天的忙碌——批折子。
一有战事,折子的数量就比平日要多的多。
不仅是前线的奏折,还有当地官员时刻汇报的奏折。
有时候三本都是一样的,可偏偏还是要仔仔细细的读,看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一连忙到中午,御书房的门被杂乱无章的拍打起来。
卢长东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习惯,迈步来到门前把门打开,两个孩子哒哒哒的往里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