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等了一会儿,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不是打算给路西法或者谁打电话,结果不小心拨到了她的号码上去了吧?
正想着是直接挂断还是再问他一句,手机里就传来了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你刚刚说,爱情,亲情,你都可以给我,是什么意思?”
“……”
月牙被他问的懵了下:“什么?”
“你的爱情就这么廉价,想给谁就能给谁?”
“……”
“哪怕你不爱这个人,也可以强迫自己去爱他?”
“……”
兰博基尼在跟前停泊下来,路西法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挑高了眉梢看她:“跟谁打电话呢?快点儿,送你登记后我还有个约会要赴呢!”
月牙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默默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里,沉吟一声,才斟字酌句的道:“我觉得……你其实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不堪。”
“是么?”凉凉的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月牙手指划过兰博基尼冰凉的车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你你想要的那种爱情,但应该能给个差不多的。”
“是么?”仍旧是凉凉的两个字,染了几分冷笑。
月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反问:“所以你打电话过来,是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
“……”
月牙一愣,看了眼被十分没礼貌的挂断了的电话,再抬头看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阳台,呆了半晌。
有病啊!
没改变主意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耽搁她时间!
上了车,正气呼呼的系着安全带,身边路西法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如果你现在冲下车去跑到他跟前向他求爱,他立刻就会改变主意!”
月牙给了他一个无聊的白眼:“一会儿不是还要赴约吗?还不赶紧走?”
“……”
再次见到安易生,月牙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被关在北家的地下室里,双腿被废,坐在轮椅中,安静又耐心的给一盆盛放的路易十四玫瑰洒着水。
整个地下室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深紫色的花瓣在水雾的喷洒下微微颤动,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可惜这里没有阳光,否则在阳光下一定很好看。
记忆中那个善解人意又儒雅斯文的男人,这会儿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看着花瓣的眼神仿佛那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好像所有心理有疾病的人,病入膏肓的最终结局,都是回归最初的干净纯粹。
月牙见过的最与世无争又恬淡静默的男人,大概就是她二叔北墨生了,但二叔身体一直不大好,这么多年来基本上都在国外养着很少回来,她回北家的日子又太少,基本上没怎么见过他。
但有些人,不需要认识太长时间,单单只是看一眼,就足够铭记于心。
这会儿的安易生,身上竟然能找到几分她二叔的影子。
月牙抱着怀里慵懒蜷缩着的coco在他身边站定,低头打量着那盆被精心照料的路易十四玫瑰:“花挺漂亮的,紫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安易生笑了下:“我只钟情你一个。”
月牙皱了皱鼻尖。
玫瑰花仿佛天生就是为爱而生,所有的花语都差不多。
安易生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怎么了?”
他问,口吻寻常的仿佛他还是她的心理医生一样,仿佛他之前对她的种种利用跟设计陷害都只是梦一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