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皋和女宠们看着文庆的怪异动作,听到他神秘的咒语,不禁都严肃起来,紧张地观看他下一步的言行。
苏秦看了,心中暗笑:“这套把戏,还不如桂霜人祭神时那套动作有味道呢,大概也是从某个边地的民族看来的,然而人家那是虔诚的,文庆纯属乱奔乱跳,完全没有章法可循。”
文庆乱动作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之间停了下来,在那里一动不动,认真观看的许皋和女宠们更是紧张起来,不知随即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文庆猛然又身体抖动,睁大了眼睛,向着许皋开口说道:“皋儿,为父想你好苦啊。”
许皋一听,正是当年父亲的声调,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拜伏在地,说道:“父亲大人在上,儿子有礼了。”
文庆又说道:“你个不孝的子孙,到,到现在竟然仍生不出子嗣来,你,你想让我们许家绝后啊。”
许皋毕恭毕敬地答道:“儿子岂敢,我日思夜想的正是要一个儿子,继承我们许家的血脉,可是总也实现不了,所以才请来了天师,求他让我见您一面,请求祖先赐福,好让我生出子嗣来。”
文庆说道:“原来如此啊,难,难得你还想到请求祖先赐福,那你就快随为父去见一下你的祖,祖父吧。”
许皋想着文庆果然有办法,竟然能让自己见到死去的父亲,只是,听今天父亲的语气倒是相似,但怎么有些说话不利索?”他还真没想过,其实那是因为文庆饮了很多酒,舌头捋不直了的缘故。
接着文庆有开始以许皋祖父的口气说话,那个调调也像极了许皋的祖父,许皋到此时,已经对文庆的穿梭之术深信不疑了,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苏秦见闹剧紧锣密鼓地上演,他赶快走到二楼,找到了吴景,让他速速去找自己父亲前来,不得有误。
苏秦吩咐吴景去找吴管家,自己在三楼的楼梯口等着他们的到来,他一边注视着楼上的表演,一边又看看楼下的动静,心里有些起急。
不到一刻钟时间,吴管家就气喘吁吁地赶来了,看得出他路上是小跑来着,大概也是心急少主人被骗了钱财。
苏秦再看了一下三楼的表演,此时文庆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会儿是许皋的父亲,一会儿又是许皋的祖父,忙得不可开交,而许皋竟然真得以为自己穿梭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聆听着文庆以他祖父和父亲口吻的训斥。
苏秦简单地交代吴管家,让他随自己出去,考校文庆一番,让他露出马脚。吴管家早听苏秦说起那个骗子,早想收拾此人,此时压住火气,随苏秦走上前去。
苏秦到了文庆近前,故意大声说道:“许老爷子,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吴管家紧走几步,到了文庆面前,逼视着文庆。文庆心中吃惊,愣愣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吴管家。
吴管家说道:“老主人,你不认识我啦,我从小在府上长大,与你相熟了五十多年,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呢?”
文庆嗫嚅着、尴尬着,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他又转头去找吕通,而吕通也没料到事情竟然起来这么大的变化,也无计可施,他低头不语,任由文庆去处理。
吴管家看着眼前瘦小的文庆,心中骂道:“你个死骗子,看你洋相出到几时。”他故意又带着诱导的味道问道:“哎呀,老主人,记不记得那年许皋出生,可把你高兴坏了,特意建了这听风阁庆祝。”
文庆一听,觉得这话里面本身不就有答案嘛,于是顺杆子说道:“噢,我想起来了,是啊,那时我多高兴啊,可惜这个不孝子现在也没有个子嗣,真叫我担忧啊,”
许皋一听,气坏了,心说:“这听风阁我出生前十年就已经建成了,哪里是为我出生特意建的呀,这不胡说八道吗。”
吴管家又向文庆说道:“想想当年你和夫人多恩爱啊,中年又得了一个儿子,真是有福之人。唉,可惜老天没长眼,竟让夫人先你而去了。”
吴管家说着,还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来。文庆听后,看看吴管家逼真的表演,心说:“这不也有机可趁吗?这个老糊涂,究竟是谁呀,以为真的许父归来,要来与我见面,害得我紧张一通,原来是有惊无险。”
文庆也装出了无限伤心的神情,说道:“是啊,真是可惜,好景不长,她竟然撒手人寰,弃我父子而去,留下我好生孤单。”
许皋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他上前一把揪住了文庆的胸口,大骂道:“你这个大骗子、滥骗子,什么得子建听风阁,什么夫人早逝,没一样是对的,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许皋说着,冲上去照着文庆的脸就是一拳,文庆哪里料到许皋会发作起来,他还以为一切都大大地顺利呢。他紧躲快躲,脸上还是被许皋重打一拳,立刻眼冒金星。
文庆这时再也装不出来了,他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调,大喊道:“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打我,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打人。”
许皋骂道:“你连吴管家都不认识,说起家事来,句句皆错,你不是骗子是什么,是骗子就该揍,我还嫌打得不痛快呢。”他说着,又举起了拳头照着文庆一顿狠揍,打得他鬼哭狼嚎的。
那些花魁女宠和一群侍女起初也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但后来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苏秦见许皋终于醒悟过来,很为他高兴,他忽然想起了吕通,看看刚才吕通所在的坐席,已经空无一人。观察一下其他地方,也没发现他的踪影,苏秦连忙要下楼去找。
吴景在楼梯口,见苏秦下楼,就问他要干什么去。苏秦说是去找吕通,吴景摇了摇头,说道:“刚才小主人跳起来揍人时,他就赶快跑掉了,现在可能已经走远。”
苏秦深悔自己仍然虑事未周,结果还是跑掉了一个。如果将吕通一同留住,羞辱一番,那才解气。
许皋把文庆一顿暴打,文庆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