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楚王旧部到达了南门五里之外,路宫的五十万大军就这么拦在他们的面前。
路宫的行为也很奇怪,不知是懒得迎上去还是故意等着,反正当张烈带军前来之时,路宫己经摆阵完毕。
楚容珍站在城墙之上,可以远眺见路宫安营扎寨在城门口,营中大概留守十万士兵,其余四十万则纷纷囤聚在城外,三十万整兵列阵,十万正在同张烈所带领的将士厮杀。
能清楚的瞧见,那三十万人马之首,一人身着银色青龙獠牙铠甲,双肩豹子头,身高八尺,四十岁上下,颇有大将之风,似乎就是这次的将领路宫。
而路宫的对面,一位白发胡子的老头漫不经心摸着胡子。
张烈的视线没有看向路宫,反而是看着南门城墙上的楚容珍,双眼一沉,勾起了嘴角。
那个死丫头,就在城门之上。
那一身赤红,敢在敌军中一身赤红,除了那个死丫头还要谁?
在那正好,让死丫头好好看看,他张烈的是怎么困住这群王八糕子的。
十万护城军,二十万楚王旧部,双方交战在一起,风起云涌,烈火燎原,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刀光辉映着。
战场上空的羽箭在头顶上来回穿梭着,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愤怒的将宝刀砍向敌人的脑袋。
一个士兵看着眼前就劈到头顶的大刀,心中一阵咯噔,人生的片断不停播放,回想,心中升起一阵阵不甘。
他答应对新婚三月的妻子要平安回家。
不能死,不甘死就这么死,怀孕的妻子还需要他,还在等着他,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纵身一躲,一道蓝光闪过,利刃拖着它长长的影子袭来,刺穿了他的肩胛骨。只听一声闷响,刀刃遁入皮肉,瞬间炸开血花,喷洒了来人一脸,这士兵只觉得自己整条胳膊的知觉都消失了。
刚躲过一劫,背后一杆长枪刺了过来,眼看那长枪就要将他挑起之时,同伴一刀将敌人将于马下救了他一命。
简单的道谢之后,两人背靠背,战场的情谊发生的就是这么简单。
两方人马交战,慢慢推动着局势,护城军被慢慢的逼着后退,一点一点,虽不明显,可是事实是他们确实在后退。
楚容珍皱着眉看着下方的战争,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战场。
比想象中更加的残酷。
眼前,数万,数十万的人交战在一起,她眼睛所见之处就是厮杀,偷袭,眼睛所见这处全是一片血腥。
鲜血与尸体堆在了棋盘之上,就好像不要的弃子般。
这就是战争,名为战争的棋局的真实模样。
她下了几十年的棋,第一次见过如此残酷的棋。
以后,她见识的会越来越多,经历的也会越来越多吧?
脸颊可以感受到利箭擦来的气流,从气流中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寒气,声声嘶吼炸裂,耳膜颤动,这不同于她以往经历的每一次下棋,这是一场染血的祭奠。
路宫的十万军队退下,新的十万再重新涌上,这很明名,打算车轮战。
可真是卑鄙,不仅攻城,更是攻心,看着那是自己几倍多的人马,在等着轮番上阵,可以想象,这些禁卫军在一次劫后余生后是什么心情。
号角再次吹响,鼓声震天,地上的鲜血和土壤凝结在一起,成了暗紫色,倒在地上的旌旗上,一个个被刺穿的窟窿仿佛在滴血,空气中涌动着肃杀的味道。
突然,路宫后方一阵喊杀声起。
张烈与路宫纷纷起身,好奇张望。
路宫的后方的骚动越来越明显,很多士兵突然捂着肚子倒了地上,七窍流血不止,全身抽搐,不过一会就没了呼吸。
人数上万,好几万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就好像被传染一样一个个七窍流血的死去。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路宫一惊,猛得大吼。
不明白突然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生。
策马走到倒下的士兵们身边,路宫瞪大双眼,“副将,怎么回事?”
“将军,士兵中毒了,是剧毒!”
“为什么会中毒?”路宫惊了。
突然间为什么会中毒?剧毒的话都是瞬间发作吧?都战斗一个多时辰了,怎么可能会中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