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入场。”
有什么人在宣告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新郎?难道现在已经是在参加教堂的庆祝活动了吗?
闪过一丝思绪,随即却被某种空白的迷蒙给掩压到了最深处。
需要一身合适的礼服。
此刻占据了他心中所有的便是这样的一个想法。他是新郎,要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了,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地穿着一身就入场。
很合情合理的想法,所以他开始焦急了。
好在并没有让他白白等待多久,有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开始帮助进行准备工作。
五官——扭曲。抽离,剧烈的疼痛持续性地传来,那一层象征他本人的面孔也渐渐成为一团看不出什么的肉块与皮层,黑红色的鲜血渗出,逐渐凝固。
长长的鸟喙状面具重新出现,掩盖了千疮百孔的脸部。弯曲锋利的鸟喙逐渐伸长,延展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在温和的日光下反射出腥冷的光泽。
它的尖端在空中不知所以地探寻,最终剖开了他的胸口,寻到了那颗心脏。
刺穿,溅射∽∽∽∽,出浓黑的血液。
直到蜿蜒的鸟喙打出一个漂亮的结,它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感到痛苦吗?
四根鳞赫同样不受控制地飞舞着,仿佛四根流着毒诞的巨蛇,动作熟练有序地将他的四肢、关节一一串联,大捧的血液溢出,将他身上的白色西服染成红色——甚至是黑色。
并不痛苦,因为有了一套合适的装扮,所以理所当然地应当感到开心。
没有了脸孔的他自然无法微笑,所以是由面具代劳,弯出一条诡异的弧形裂缝。
贝多芬的谐谑曲从白色的广播喇叭中响起,低音弦乐器逐渐表现出沉着和沉思的形象,而他则逐步穿越草坪,随着步舞曲的节奏,在空旷的绿茵上淌下一连串沾血的痕迹。
青草被压弯,又因为饱吸了鲜血而满足地颤动。
“伴郎入场。”
那莫名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人早已站立在他的旁边。
是路明非?
然而他所见到的路明非却是身穿黑色的长风衣,双手持握着一对古式的太刀,上面残有一些黑色血迹。许久不见,路明非似乎完全摆脱了原来的diao丝形象,发型帅气而富有层次感,风衣后领立挺着,线条分明。
甚至眼中还有些金色,脸颊上还有些伤痕。站姿笔挺,颇有几分杀伐果断的专员气质。
他想打个招呼,只是路明非似乎有难过,并未理会他。
“伴娘入场。”
身穿纯白色婚纱的少女从一旁匆忙赶来。
她的步履显得磕磕绊绊,或许是从未穿过高跟鞋一类的东西,提着裙子的手也过度紧张,手腕和臂处有种病态的纤细。仔细观察,还能够看到几个尚未痊愈的针管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