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嘴笑了出来:“现在我还站在这里,难道不是我赢了么?”
奇门大圣没有说话,视线紧盯着我。
几秒过后,他古怪的笑了出来:“别装了,一起走吧,也好路上做个伴。我没输,你也没赢。”
来不及去寻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夜风轻柔的吹来,拂过彼此的面庞,我们的魂魄瞬间化作一阵金光,在彼此的视线中消散。
“尚韵,保住。”
最后一眼,将她的面容牢牢记在心头。
……
我死了么?
我晓不得过了多长时间后,像这样问了自己一句。
周围是一片虚无空间,但绝对不是不归林,那一日不归林早被凶剑斩碎。莫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不归林?我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对于死与没死,也不好断然做下决定,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还有意识。
死不死,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反正奇门大神死了,黎天古树毁了,老龙,白子溪,所有人都死了。
所以我对于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关心。
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时间仿佛是永恒的。
一觉新来,感觉自己睡到天荒地老,意识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比第一次更加明朗。至少能打量起周围的空间来,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低头一瞧,顿时头皮止不住的嘛。
老子变成了一棵树?
不对,是一棵树把我缠绕起来,上次我没有发现这颗正在生长的树苗,然而现在却瞧见了,说明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以至于这棵树苗生长到如此地步。
不远处,我瞧见一口大红棺材,那口棺材少说十米左右的长度,足够容纳下四五人。
奈何被树苗缠住了腰身,无法动弹一分,不然倒要过去掀开棺材盖儿,瞧瞧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口棺材瞧着就在不远处,但却跨越了无尽的空间与时间而来。
若是说的玄奥些,就是海市蜃楼,瞧着近在眼前,但相隔天涯海角。
我清楚记得,那天我跟奇门大圣同归于尽,落个魂飞魄散的结局。之后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以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知。
唯一能让我感觉到这里存在时间流逝的地方是小树苗正在一天天的长大,我残缺的魂魄也慢慢补全。然而这段时间太过漫长,让我快要崩溃。
我也有过不少猜想,难不成是哪个狗日的聚拢了我的魂魄,镇压在某个地方?要不然的话,我为何无法动弹,天天瞧着脚下那棵小树苗发呆。
倒是宁愿魂飞魄散,没有留下任何的意识,每一秒钟都在重复着上一秒的枯燥,都他娘的快要疯了。
知道那一天,我睡的正是香甜,却听见了铁牛的声音。
没错,我他娘感觉自己几十年没有听过人话了,所以对声音非常敏感。那句话,必然就是铁牛说的。
“越子,马上三年了,俺一直没敢把你死在黄山的消息告诉你爹娘。俺找了个媳妇儿,缘分这种东西,妙得很呐,说来就来了。你肯定晓不得那个人是谁?嘿嘿,过两年等俺下个崽儿,天天守着你了。”
我有嘴不能言,虽然被关押在这个空间内,但与铁牛的距离不会超过十步。
他的话,就像在耳朵旁边响起。
……
“第四年了。越子,俺媳妇儿下了个女娃子。还记得那个姜娃娃么?上次血洗茅山小圣地,被茅山道士瞧瞧镇压了去。俺也是前段时间刚晓得的,你小舅使了些手段,让她重新投胎。叫她姜娃娃太难听,俺给她重新取了名字,铁翠花儿,得穷生贱养。”
“俺给你带了两只北京烤鸭,你小舅专门捎过来的,他说你小子就好这口。俺给你摆着咧,得伺候那小祖宗去。“
每一次听见铁牛的声音,都代表着已经过去一年,我残缺的魂魄也拼凑的差不多了。
第五年,铁牛的声音如期而至:“翠花儿,这就是俺的兄弟,快叫人。”
“不叫。”
我能想象得到,铁牛肯定又使脸色了。
“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狗日打一下试试?”
“翠花,怎么跟你爹说话呢?”
妇人的声音响起,同时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