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白骨如山望不到边的战场上,那么多以血以肉拼杀的将领里,唯有他,被称为兵神。
他这一句话,让下面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谁也想不到,陈晏敢出这么一招,刀锋直指沉台,一丝后路都不顾,他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还真是不能不慌了。
沉台一旦被陈晏攻下,南疆王一旦落入他掌中,那南疆七部还打什么打,都乖乖叩地称臣好了!
赫云部的部主迅速整顿军队,直往沧和部去。
他刚到沧和部,就见部寨牢固,显然没有失守,只是那些兵卒看起来狼狈了些。
沧和部的部主讪讪道:“刚跟冠甲军打了一场,我们没讨到好。但我收到了你传来的消息,所以及时守兵固守寨内了。”
赫云部的部主盯着他:“陈晏呢?”
沧和部的部主茫然地道:“我们固守之后他们就撤了,仿佛往西南去了,那边应该是负图部。”
赫云部的部主怒骂了一句,带着人马不停蹄就往负图部赶。
大军途经盘龙口,此地山险路狭,左右有人建议道:“不如先派人进去探一探?”
赫云部的部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真是来不及了,负图部之后就是沉台,他如今多耽搁一瞬,都担心陈晏的铁蹄是不是会把沉台部的寨门给踏碎了。
赫云部的部主重重一夹马肚:“他们孤军深入,直指沉台,应当会集中麾下之力,这分兵设伏之举,他没那个功夫做。”
赫云部的大军踏入盘龙口。
山道狭长,在他们走到中段时,忽然之间,山谷内响起了一声大笑——
“诸位,我等恭候多时了!”
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郑旸站在崖壁旁,看了一眼那个放声纵笑的人。
那人高喝过后,向后退了一步,还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是顾司丞交代的。”
郑旸扯了扯唇角,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淡淡道:“动手吧。”
“是!”
刹那间,箭镞和巨石从山上滚滚而下,赫云部的军队当即惊叫大乱。
部主猛地一拉缰绳,嘶声叫道:“退!”
郑旸俯视着谷底人仰马翻,正在狼狈退却的赫云部,问:“冠甲军那边,如何了?”
部下道:“刚收到他们发来的信号,已经与我们潜伏在沉台后方的军队形成合围了。”
围住了?郑旸垂下了眸,微微一点头。
半晌,他低叹道:“竟真的让他给做到了。”
这一夜,格外的黑,对南疆王来说尤甚。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明明已经躲进沉台部了,陈晏是怎么势如鬼魅地出现在他面前的?
前面那些部寨,都是死人吗?!
他睡不着,即使夜很深了,他还是睡不着。南疆王披衣起身,走到寨顶上。
四面,红色的火把连成一片,那么多,好像把满天的星子给打碎了,撒下来,也没有这么多。
南疆王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