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以及“有无限可能”的那种心,就在这样兜兜转转的迷路中间给彻底的浇灭了。
我再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小丑,此时坐在休息区域里,看着人山人海在我的面前来来去去,他们每个人的脚步都非常的匆忙,我攥紧一个挎包和一个书包,那里面的东西未必是别人稀罕的,此时却只能给我带来唯一的安全感,看着年轻的男女从我的面前走过,他们光鲜亮丽,看起来光彩夺目。
而我已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土里土气的连衣裙,是妈妈去年回家带给我的,一百块两件,一件给了我,一件给了易果儿,背包里还有易果儿送给我的迷你短裙,预备明天听演唱会的时候穿。
可是这些,一瞬间都变得不堪起来,不堪的又岂止是我这些发旧沉闷的东西,更是我自己的内心,是无论到了哪里都不会发生本质变化的胆怯和懦弱。
我持续的望着眼前新的令人害怕慌张的一切,手上的手机已经被我按了震动,不想去接妈妈和易果儿的电话,眼泪也模糊了我的视线。
然而过了一会儿,我鄙视这样的自己,到底是紧握着拳头站了起来,我跑去问饺子店门口一个落单的吃客,询问公交车站要怎么走,她说就是那边,我面红耳赤的回答她,我刚刚去了那里,但是没找到,你能说的具体一些吗?也不管她打量的眼神是否在内心想着眼前这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土妞。
那人好歹大发善心,告诉我上了楼梯哟往哪里走,让我到时候要是不知道再问人。
我原本是打算在演唱会地址附近去找个宾馆入住的,但是等到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转出去之后,天也要黑了,就打算就近找个地方了。
好在演唱会的时间很晚,我可以明天早一点出发。
所以好不容易走到公交车车站,却没了目的地,就干脆到售票大厅去,那里的广场上到处都是拉客人去旅游或者住宿的,大多数都挂着写满硕大字的牌子,等我一过去,摆明的露出外地人和乡下妹的样子,他们便也热情的要扯我过去攀谈,那阵仗反而使得我吓得魂不附体,所以赶紧走开了。
却看见同样挂着标识的一个女妇人,穿得光鲜亮丽,当然是对比于我来说,倒是并不过分热情,只是看了我一眼,对上了视线,大概觉得有机可乘,便慢吞吞走过来问我。
我听得她声音可亲,问我是否要住宿,我便问她还有没有空的房间。
她说当然有,一来二去,我就随着她的车子走了。
没想到那家店家却是个黑店,一到现场发现和在车上时她所描述的根本不一样,而且她还说一个晚上要六百块钱。
在一片偏远狭窄的居民区的顶楼里,不过两间房的破楼,根本不可能卖到这么贵一晚上。
我当时都快要哭了出来,只能赶紧想着方儿的往外跑。
情急之中,按了电话,也不知道到底是打了谁的。
然而等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在此之前的担忧和害怕使得我瞬间如找到了家人一般的委屈和安心。
“喂,曲有义吗?是我,我是叶眠眠。”
原来曲有义真的已经在上海了,我之前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到他是说会提前到上海来的。
但是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联系他。
而且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转变,会从这一次意外的见面开始……
……
张文浩突然从这么长一段时间的青春往事中苏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