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都是各自的同班同学,我的目光追随着曲有义,以往他和赵影碟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总是笑容多,像是春天的花儿沐浴在阳光下,然而今天却仍旧是有些面无表情的。
我也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合体出现了,就光是我看见的,曲有义和张俊也在下午的饭点上结伴而行好多次了。
齐悦最近有了新的一伙朋友,倒也没有和张俊混在一起,大概张俊也知道齐悦的心思,就渐渐放弃了爱情而选择了友情罢。
不过这些当然也只是我的猜测,我什么实际的情况也无从知道,我和曲有义以及他的交际圈,始终保持着忽近忽远的状态。
仿佛他是一片广阔的汪洋大海,而我只是沿途走在海岸线边上,然而我谨防踩在海水之中,连鞋底都只是干涸的沙子。
但是我抱着坏心思,以为或许他和赵影碟是分手了,但是今天所见,虽说他的脸上一时之间并没有灿烂的笑容,却并没有真的分手。
心情就像是秋天在风中飘扬的藤蔓叶子,多了几分凄凉。
赵影碟和曲有义没有和林曼曼他们拼桌,或许也是不想被他们打扰,转瞬间便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他们看见了我们,便和我们打招呼,陈家芊保持着自己的风格,表现得十分平淡,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今我简直是陈家芊的跟班,下意识的打招呼的样子也在模仿她,于是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我的眼睛却不敢直视他,倒是易果儿高兴又热情的叫曲有义“哥哥”。
易果儿的一句“哥哥”叫出口,曲有义倒是笑开了颜,他明朗的眉眼绽开,清润的唇朝两侧上扬,唇边一道仿佛抹上奶油的小疤痕也凹陷下去,像是梨涡。
沉声“欸”了一声,或许是想到上次易果儿说“好看的才配叫哥哥”的大言不惭的话,表情变得亲切热情起来。
我看到他的笑容,便被传染了,却不肯表现出来,赶紧移开视线去。
只是打了个招呼,没多久赵影碟和曲有义便到外头的一个空桌上去了。
他们两个人从坐下到菜上来,再到吃饭,一直都紧挨着在谈论些什么,曲有义的表情十分的严肃,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长久的紧蹙眉梢。
但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周围是热络的蝉鸣还有足以遮盖一切声音的大风扇转动,将地上的垃圾都扫得飞远。
我和陈家芊他们一起走的时候,远远的朝曲有义和赵影碟的方向看了一眼,天已经渐渐黑了,棚下挂着线拉的灯泡,有虫子围绕着飞的急促。
曲有义伸出双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朝后用力一顺,将头发朝后扫去,却掩饰不了紧张的氛围而带来的压迫。
我不知道他和赵影碟之间怎么了,十有八九是在闹不愉快吧,他们两个人闹不愉快,这于我却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
我心中仍旧有些一种骐骥,是骐骥他们两个人可以分道扬镳,可又有一种惭愧,惭愧自己残忍的想法,然而又有一种难受,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紧蹙眉梢长久郁结的样子。
直到快上课了,难得的看见张俊拿着一本册子在走廊的阳台上写,习题旁边还有验算草稿纸,张俊那黑得发亮的脸上沉浸而严肃,我走的时候就见他在算一道大题,等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他却还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犹豫着,我走上前去,怯怯问道:“你要我教你吗?”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