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与阿萝呢?她们两个去哪了?”
门外夜风猎猎,侍卫疑惑的声音传入屋内,木桶里的辛鹤脸色一变。
那阿鸢与阿萝正是平日看管在辛鹤身边的两个宫装婢女,她们被骆青遥打晕了,拖到树丛里藏了起来。
门外的钟离越在风中瞳孔一紧,瞬间敏锐察觉到什么,阿鸢与阿萝两人武功高强,又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对他忠心耿耿,平日守在辛鹤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绝不会随意走开,擅离职守,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们被人偷袭了,而那个人,武功还远在她们之上!
钟离越心头一紧,扭过头望向屋中,想也未想,猛地一脚踹开了那房门,“辛鹤!”
木桶里的辛鹤惊叫了一声,双手霍然抱住身子,湿漉漉的长发将她光滑白皙的肩头遮住,热气缭绕间,她似乎又羞又恼,呼吸急促,背对着钟离越道:“出去!”
钟离越反应奇快,陡然转过身,挡住那些侍卫的目光,阴沉着一张脸喝道:“滚,都滚出去,在门边守着!”
一群侍卫吓得忙不迭低头退出,只庆幸还好没瞧见什么,否则恐怕一双眼珠子都要被主子挖下来了。
房里水雾缭绕,散发着一阵旖旎氤氲的淡香,钟离越盯着木桶中的那道纤秀身影,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知道阿鸢与阿萝去哪了吗?她们怎么没在门外守着你呢?”
辛鹤背对着钟离越,似乎很是羞恼:“水不够热,我让她们再给我烧一些过来,这都不行吗?你快出去!没看见我在洗澡吗?”
“水不够热?”钟离越幽幽一笑,轻轻走上前来,“她们这点小事都没有做好吗?让我来试一试。”
他伸出手来,似乎就想上前探进浴桶中,试一试水的热度,辛鹤吓得脸色一变,失声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紧紧抱着身子不放,脸色涨红着,愈发羞恼了,“你给我出去!”
“皇后急什么,反正你很快就会是我的人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你怕什么?”
钟离越依旧不改神色,一步步走近浴桶,扬起唇角,一字一句道:“莫说试一试水温,纵是我除去衣袍与你共浴,又有何妨?”
木桶中的辛鹤再忍不住,呼吸彻底乱了,万万没想到钟离越会说出这样轻佻的话,她羞怒之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你简直无耻下流!你快出去!”
“我还真不打算出去了,长夜漫漫,我一个人好生寂寂,不如与皇后来一尝这共浴之乐,皇后以为如何?”
热雾缭绕间,钟离越嘴上这样说着,冰冷的目光却在屋中逡巡着,似乎想要逼出藏在暗处的那个人。
“你!”辛鹤一时气结。
钟离越却冷冷一笑,伸手往领口摸去,作势就要脱衣裳,辛鹤呼吸一颤,急得声音都变了:“你,你别这样,你别过来……”
钟离越毫不理会她的羞恼与慌乱,只是依旧一步步走近,氤氲的水雾中,木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霍然一动。
钟离越瞬间警觉,后退一步,便在那时,一道身影破水而出,一把短刀寒光闪烁,直朝他凛冽逼来!
“果真是你!”
钟离越望向迎面袭来的那道人影,眸中精光迸射,却是早做准备,避开了那刀尖,退至门边。
水中的辛鹤也在同一时间伸长了胳膊,一把卷过架上衣裳,迅速裹住身子,湿漉漉的长发一甩,破水而出,与那道持刀的身影站到了一块。
“真正不知羞耻的是你们二人才对!”钟离越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陡然捏紧了双手,目光狠戾至极,一声喝道:“来人!”
骆青遥一击未中,还想要上前对付钟离越时,门外的侍卫已在刹那间鱼贯而入,辛鹤一激灵,猛地将他一推:“快,你快逃!”
“还想逃到哪里去?”
钟离越周身戾气逼人,目光狠辣,望向一身湿透,与辛鹤站在一起,发梢还有水珠不住坠落下来的骆青遥,几乎是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看来你真是不想要你的一双眼珠子了,上次海里引鲨的代价还没有尝够吗?”
辛鹤听得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拦在了骆青遥身前,急切道:“快,青瓜你快逃!”
骆青遥却是将她的手紧紧一握,上前一步,昂首望向目光狠厉的钟离越,一张湿漉漉的俊逸面孔上,满带着决绝之色,扬声道:
“小鸟,别怕,我今日就带你杀出去!”
艳阳高照,长风掠过盛都城外,一间小茶棚前,几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随风摇曳,阳光如碎金流淌,树影斑驳间,洒下一片清亮的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