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愣住了,怎么这么多。
他对父母只有自己五六岁时的印象,依稀听说他们一年打给婶婶十万块钱抚养费。
到十八那年结束,可能是知道他进了卡塞尔。
所以总共大概130万。
叔叔工资六七千左右,房子是他们自己买的。
所以养自己十五年他们拿了大概30万。一年两万,不到2000一个月。
小排量宝马,高仿奢侈品手表,路鸣泽的零花钱确实是托这笔钱的福。
但也仅此而已了,顶多再加上一小部分房贷。
路明非算着算着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一切不过是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和刀子嘴又有点小市民的婶婶的互不理解罢了。
经历追杀仿佛一下子长大的路明非此时突然发现原来责任大部分在自己:
小时寄人篱下的路明非固然会脆弱敏感,但他从没有想过敞开心扉跟婶婶谈谈。
而是自怨自艾,在自我封闭中越陷越深。
而粗神经且没有这种经历的婶婶却没有察觉。
她只是个普通且学历不高的家庭妇女,又不是什么高级心理医生。
所以她应该对此负责,但不应该背负全部指责。
最大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还是路明非自己,还好他现在已经明白并试图改变了。
电话里叔叔婶婶的声音还在响起。
“路明非!在美国不要有了钱就骚包,别把你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我可不欠你父母什么……
外面不像家里,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像上次日本那样让我们担心。”
婶婶冷硬的语气中藏着傲娇似的关心。
“老婆,明非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就别啰嗦了。”
“还有,明非,你婶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跟我学,她骂你你就当没听见,别放在心上。
我不是怕老婆,咱们老路家的男人也不是怕女人。
而是大丈夫不跟小女子计较。”
“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当没听见?老路你是长本事了啊!”
“哎,老婆。别拧了,别拧了。疼疼疼!”
听着电话里的嘈杂声,路明非咧了咧嘴无声的笑了笑,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
“明非。”
“嗯。”
“咱叔侄俩好久没一块儿喝酒了。下次有机会别忘了。”
“嗯。”
“对了,记得下次再把那个不会说话,只会手写叔叔喝酒的女孩子带上,那女生可以,适合做老路家的媳妇儿。”
路明非握住手机的手一抖,默了默
“嗯!要是有机会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