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分段攻击所展现出的效果,云峰亦是连连点头,在现今骑兵人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如果还依照以前的方法一拥而上,投完就跑,将会有相当一部分短矛放了空枪。
分段攻击可以保证每一支都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作用。
暗自满意间,留在原地待命的两列骑队已经先后对上了疾冲而来的赵军,不用多说,又是一人两支短矛奋力掷出,在接连不断的嗤嗤入肉声中,赵军反而在人数上处于了劣势,军中也随之现出了些许混乱的迹象。
领在最前方的刘干不由得面sè剧变,这次死的可不是什么先登炮灰了,而是实打实的大赵jīng骑!连忙运劲喝道:“上,上!不许后退,后退者斩!大伙儿再加把劲,只要能冲过去,必能将敌军踏于马下!”在吼着的同时,手上也不闲着,舞起关刀磕飞了一只只shè来的箭矢,他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寄希望于凭借速度上的优势,来一举冲垮凉州军!
眼见锋矢箭头正在急速刺来,甚至于刘干脸上的狞狰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云峰立刻传令给另外三列骑队,命他们向赵军的侧翼与尾部包抄迂回,自已则亲率八千骑勒转马头向回奔跑,并与身后追兵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距离,将士们则娴熟的返身shè着箭矢。
于一追一逃中,赵军不断坠马落下,无论是否毙命,均在哀嚎声中被后面跟上的马匹踏成了肉泥!刘干尽管心疼不已,却作出一幅怒目圆睁状,嘴里大声呼喝着,拼命催动着军士们紧追不舍。
渐渐地,两队骑兵奔出了十余里,此时的赵国骑兵早已自发的收缩成了鱼鳞阵,以尽量减少被打击面。
在此之间,赵军也曾试图放弃过追击,但是,追上来容易想跑难,对方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你不追了?行!换我来追!
经过几个回合转换,赵军意识到还不如自已追下去呢,至少还能骑在马上放箭,他们可没有凉州军返身回shè的本事,也有个别不信邪的向后shè箭,然而,结果却很是悲剧,要么是控制不住平衡坠于马下,要么就是马匹失控撞上了同伴。
刘干也从最开始的震怒转成了震惊,他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原先那么多的手下上哪去了?怎么身边仅剩下了万余骑?再一想到对方还有三队骑兵正向自已包抄而来,不由得一阵毛骨耸然,他清楚,全军覆没的命运即将来临!
‘什么时候弓箭成了骑兵的主要装备了?骑兵不都是应该靠近了相互冲杀吗?娘的!这是哪个狗杂种想出来的cāo蛋战术?不行,本将一定得活着回去,把这套战术献给主上,我大赵也得训练出一支弓骑!’
刘干心里暗暗想着,并在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骑队中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刘干连忙转头看去,顿时面如死灰,原来,包抄迂回的凉州骑队已经逼了上来,左、右、后三个方向均出现了一条黑线。
云峰等的就是这一刻,趁着刘干有片刻失神,瞬间抖手一翻,擎出紫云弓,随手扯出三支箭矢搭于弓上,绷的一声,三道乌星向着刘干疾shè而去!
化劲高手独有的敏锐感立刻使刘干生出了jǐng觉,连忙向着疾速接近的箭矢挥舞起了关刀,“铛铛铛!”接连三声巨响,仿佛shè来的不再是轻飘飘的箭矢,而是重逾千钧的铁矛长枪一般!丹劲高手shè出来的箭矢又哪是那么好接的?
刘干手臂又酸又麻,几乎无法再把持住手中的关刀,不由得面现惊骇之sè,猛然间,又传来一阵危险至极的感觉,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挥刀挡格了,只能勉力凭着感觉低头侧身躲闪。
“嗤~!”左耳一阵锥心剧痛!一支淡淡的黑影从左耳一闪而入,同一时间,又毫无滞碍的伴着一篷血雨由右耳钻了出来。
对穿!
真正的左耳进,右耳出!
巨大的冲击力,把刘干整个人亦带着向后甩出,可是脚上的马鞍却缚束住了他的身体,将他倒挂在地上被马匹于高速中拖拽着,在剧烈的摩擦与磕碰中,紧贴着地面的头颅就仿佛被砂纸打磨一般,以肉眼仅见的速度在持续缩小着。
随着人数的不断减少,赵国骑兵原本就已军心不稳,这时又看到主将惨死于马下,混乱立刻就由最前端迅速蔓延到了全军,长长的鱼鳞阵形一转眼就四散迸裂开来。慌不择命下,相互撞击,自相践踏而死者数不胜数,余众则向着各个方向拼命逃窜着。
然而,凉州军早就张好了口袋,就等着他们来钻呢。四支骑队散开围堵,分头猎杀着溃不成军的赵国骑兵,整片战场变成了凉州军的屠宰场!
时间慢慢逝去,将士们渐渐收队打扫起了战场,有的救治着伤员,有的四处寻找几方阵亡将士的尸体,还有的在收取一切有用的物资,至于敌军尸体在取了首级之后只能扔在原地,没办法,地面给冻的**的,与铁块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挖不动!只能等开chūn再派人来处理了。
根据军士们带回的头颅计算,三万三千骑只跑掉了两百多人,没有一个俘虏!在高速奔跑中,即使想投降也做不到,速度稍慢点,立刻就会被身后追兵杀死!
而在上邽城头上,刘岳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望向了远处,他不知道刘干部能否甩掉凉州军的追击,但心里却不抱太大的希望,况且他还不能派兵出城接应,人家在城外还留有两万骑兵呢,另外两万多步兵也已墙盾高筑,严阵以待!
朱纪觉察到了刘岳的担忧,安慰道:“大王无须过于焦虑,刘将军亦为身经百战之将,当会寻找合适地形调头反击,反观追兵只有两万,即使凉州骑兵再骁勇善战,又如何能是刘将军对手?末将大胆猜测,或许两军正在交战中,根据天sè判断,应已接近了尾声,料天黑之前,我大赵铁骑将会凯旋归来!”
刘高接过来道:“如今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一旦天sè转黑,凉州军必须要回返营寨,届时我军再开城阻击,即使他守备森严,不给可趁之机,然我军根本无须与之交战,只要轮番拦住归路即可,一夜下来,凉州军还不得冻毙大半?”
朱纪捋须笑道:“呵呵,恐怕无须待到明早,依老夫看,或许凉州军自已就自乱阵脚,军心溃散,我军再适时追击,一战而溃也非为不可能之事!”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讨论着,分析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刘岳听的也放宽了心,越想越觉得大有道理,以三万余骑对两万骑,怎么想也不可失败,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维持现状。
就在这个时候,东南方有隐隐的马蹄声响起,城头众将不由得皆看了过去。
“大王,刘将军回来了!”朱纪大声道。
刘岳点了点头,眼中不禁shè出了期翼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