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众人,抬脚,带着一身寒意离去。
寝房里
白心染一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偃墨予脱了她衣服将她放浴桶中替她清洗身上的泥污,她也一直都低着头,闷不吭声。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指着对方的鼻子把对方的妈狠狠的骂一通?
是,她是很感谢他对她的维护,可是这种维护又能为她换来什么?
安静的生活?
若真是需要这样的生活,她自己也可以争取。何必接受他的庇佑?
“可是很疼?”大手轻柔的抚上她挨打的侧脸,偃墨予由心的为她感到心疼。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沉默不语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厚实的屏障将她整个人遮挡了起来,让他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让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垂着头,白心染摇了摇。片刻之后,她抬头,眼底一片清凉:“王爷,我们分开吧?”
偃墨予浑身一震,俊脸瞬间黯沉。面前的她,表情陌生,甚至被一种冷漠包围,她清凉的眼眸中带着疏离、带着认真,这么长时间与她接触,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严肃过。
“休想!”他忍不住一声低喝,低头将她红唇封住——
白心染闭上眼,没有挣扎,任由他狂肆的吻着。
直到感觉到她呼吸不畅,偃墨予才将她放开,抵着她的额头,他阴沉的眼眸中带着某种坚定:“染儿,我们是夫妻,我们拜过堂,我们行过房,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吗?”
“可是你母亲似乎容不下我。”
“难道就因为母亲,你就将我随手打发?”他幽深的眼眸散发着怒气,将她下颚抬起,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无视他逼迫的视线,白心染微微扭开头,看着虚空的一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
“你这样强迫我又有什么意思?”
偃墨予板正她的脸,有些咬牙:“那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对上他盛满怒气的黑眸,白心染想将他推开,却被他按住双肩:“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到?你说,我到底还要如何做,你才觉得是最好?”
“我没有要求你非要对我做什么!”
闻言,偃墨予磨着牙,恨不得一口将面前的女人给咬死。就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让他觉得窝火,她看着好相处,可只有他知道,这女人一点都不好伺候。她的心就似那结了冰的湖面,用石子砸,都不会起一丝涟漪。
看着他快要吃人的摸样,白心染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放缓声音说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让我静一静可好?”
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好好的去想过以后的生活。她一直都在用鸵鸟的心态保护着自己,她觉得这样是最妥当的。可是,今天的一耳光,让她觉得,她把一切都想简单了。她不是个自私的人,她不会逼着男人选择到底是要妻子还是要娘。但最起码的,她要尊严。如果为了所谓的婆婆,就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那她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犯贱。
所谓合着来,不合则散,一家人若是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那有什么资格说是一家人?
人生还有几十年,若要她一直委曲求全,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别以为那是她婆婆,她就可以容忍一切。她不是封建的古代女人,要以什么夫为大,孝为天。在她的人生观里,这些都是狗屁!
前世的她自小没有爹妈,今世的她,爹不疼,娘早逝,所谓的亲情可以说是鸠酒毒药,能让人穿肠烂肚、痛不欲生,难道为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她就该遵从孝义去接受吗?
同样的道理,如此不可理喻的婆婆,动则骂她废物,甚至给她耳光,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妈的她又没欠她什么,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对待和侮辱?!
她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亲情的存在,‘情理’二字,她只有‘理’没有‘情’。
这个男人对他好,她只会感激这个男人,她,还做不到为了这个男人去包容这个男人身边的人和事!
她眼底的清冷和决然,让偃墨予心口一阵阵揪心的犯痛。
她对白家的冷漠,他不是看不出来,相反的,他也支持她,只要是欺负她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如今,欺负她的人偏偏是自己的母亲……
“染儿,陪你过一生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他要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无关其他人。哪怕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能阻止他要绑定她的心。
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埋入水中,白心染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