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傲的目光凝住。
“我跪着用膝盖爬楼梯的时候没人救我,我想逃的时候没人救我,我被夏业良按在水里差点溺死的时候也没人救我。”
“……”
她到底受过多少苦。
“我不是没反抗过,我还偷偷跑去警局想举报他虐童呢,去的路上就被截回来了,然后就是一次比一次狠的毒打,几次差点死掉,既然反抗是没用的,我为什么还要去做?”
“……”
霍祁傲被问得哑口无言。
乔绵绵吃力地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我从小就知道,我能做的除了忍就是忍,我卑微了我下贱了,夏业良就高兴,他高兴了我就能活着去照顾妹妹,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啊。
“……”
霍祁傲攥着她的手紧了紧。
早知道他就该派人盯着夏家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金蝉脱壳的机会。
“TheWorld有一句宣传语叫‘每个孩子的童年都该是部童话’。”乔绵绵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出来,带着几分自嘲,“可我还没享受完童年,我就知道了什么叫苟延残喘地活着。”
“乔绵绵……”
乔绵绵冲着他的俊庞打了个大大的酒嗝,然后继续剖白心扉,“我知道霍先生您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其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照镜子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么没有骨气、尊严的人为什么还活在……唔。”
唇被封住。
霍祁傲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就吻住她的唇,用力而放肆,一手紧紧地抵着她的腰间,迫使她离自己更近。
天悬地转的一个吻。
酒瓶子掉落在地。
乔绵绵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云层上,霍祁傲的唇很凉很凉,可莫名的,她尝到了温暖。
夜色遮住了她的眼。
灵巧的舌狂肆探入,挑拨着最深层的酒味。
乔绵绵瘫软在他的怀里,霍祁傲像抱个小孩一样拥着她,吻得不舍不分。
球门的网上有萤火虫飞过,没有停留。
他贴着她的唇,一双眸子比夜色更深,“乔绵绵,如果我给你做靠山呢?”
她能不能活得有底气一点?
“靠山?”
乔绵绵的唇被吻得有些肿,她看着他眯起眼睛,全是迷蒙,似乎在想靠山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好久,乔绵绵笑起来,一脸感激地看着他,“对哦,你帮我从夏家的魔爪中解救出来,你帮我把霍大小姐赶走了,霍先生,你对我真的很好。”
她还知道。
乔绵绵晃晃悠悠地倒退两步,猛地跪到地上,三磕头,“谢谢霍先生再一次救我于水火,霍先生万岁万岁万万岁!霍先生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
又来。
他是死了么还磕三个晌头。
霍祁傲强忍住踢她一脚的冲动,跪在地上的乔绵绵忽然抬起头看向他,醉意浓烈地问道,“可是,霍先生你能救我多久呢?”
霍祁傲抿住薄唇。
她是七分醉三分醒。
“在医院肯定是有人故意整我,我才会跑错你的房间,我也想去找人算账,可算到最后我能得到什么,吵厉害了不过是多一个相见红眼的仇人每天想着斗我一斗,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我要赚钱养家的。”她还有个妹妹,妹妹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