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算了,对于这种疯子,哪一次出手不是快准狠?用绑架这个词都对不起他的周密计划。
这分明是诱兽。
得继续想个法子。
她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年轻的小护士们鱼贯而入。为首的那个医生,间白须发,鼻梁上架副金丝眼镜,双目通红干涩。
她想,真敬业啊,辛劳到这个程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为人民服务。值得敬佩。
小护士们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曼妙脸庞光洁,神情严肃眼神灵动,她想,吓,魔鬼身材的白衣天使。
人越是到危急的关头心就越容易开小差。这是不是说明,人连自己的身体系统还不能统筹安排毫不出错,更何况是别人的想法和行为呢?
扶稼固然疯狂狠辣难对付,但这恰恰就是她逆转的机会。一个自己都时常失心疯的对手,程伊人想,这实在是她的运气。
一名小护士捧着病历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她敏感地捕捉到她表情里的犹豫和惧怕,笑了,嘴里呜呜拢拢发音很含糊,“来,说说,我怎么了?”好在仔细听依然可辩。
语气里的玩味居然大过关切。
小护士清清嗓子,大声说,“你流产了,今后无法再次怀孕。”
她收起笑容,示意继续往下说。
这趟出来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天时地利人和加上缘份凑巧,会生下一个快乐的孩子。
如果一切逆向,她无能为力。
前途未知,她的负荷已容不下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师父说过,生死爱恨一瞬间。下一秒,大千世界如同再造。人在这周而复始的万花筒中不断重复相遇告别。
小护士说,“舌根神经受到强力损伤,致使大脑中枢神经短暂麻痹瘫痪,所以直接影响到了你腹中的胎儿,造成流产。你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吧?”
现在就让白昼,悄悄地溜走
让那黑夜,注视着你
丝绒般的蓝,安静而真实
如那婴童纯真的眼睛
最初的一瞥
让它拥抱你的心
你的灵魂
不再哭泣,不再叹息
你不必去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要独自穿过茫茫沙漠
和熙熙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