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微微吃了一惊,喃喃道:“这么快!是我将这件事疏忽了……”
旁边秦雷和李宏都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三人打什么哑谜。秦雷开口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燕姑娘、华大侠,你们怎么来了?”
苏拙心中一动,道:“秦捕头,你可还记得那天我答应帮你破这个银票案的时候,你也答应要帮我办件事?”
秦雷点点头,道:“记得……难道你现在要我去给你办什么事?苏老弟,现在这件银票案已经足够让我头疼了。而且几个掌柜都因为几张银票相继身亡。这个时候,我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去办别的事!”
苏拙笑道:“别急,这件事情与银票案也有关系!也许这是破解银票案最后的线索了,你只管听我安排。程涵明日进城,程明度今夜一定就在乌衣巷附近的客栈落脚。秦捕头,你带着人随华平燕玲珑尽快找到他们的安顿之处盯紧了,看看程明度到底会跟什么人来往!”
秦雷不解地问:“这个姓程的,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拙道:“你不要多问了,只管去就是!”
秦雷终究还是点点头,与华平夫妇并肩而去。燕玲珑忽然想起那个菩提门的和尚,想要提醒一句,便回头道:“苏拙,我本想半路劫镖,谁知有人居然出手帮了程涵一把……”
苏拙心中正在盘算,燕玲珑的话并没有深究,随口回应道:“我知道了!”
燕玲珑见他浑不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三人走后,李宏问道:“苏先生,我该去做什么?”
苏拙眼珠在他脸上打量了几转,沉思片刻,道:“李捕头的任务只怕更紧要,也更重些!”
李宏跃跃欲试,道:“我何时怕过繁重的任务?苏先生只管吩咐吧!”
苏拙道:“好!今夜咱们恐怕都睡不成了。今天从王永福的钱庄到吴清流家,又到醉仙楼,一直奔忙。可是我们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几家钱庄掌柜手里的那本记录着银票编号的册子!”
李宏十分聪明,立时明白过来,道:“我明白了,苏先生!我这就去王永福和吴清流的钱庄,去找这本册子!”
苏拙满意地笑了笑,目送李宏出门。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到地上趴着的三具尸身上,面色沉了下来。苏拙喃喃自语:“程明度,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忽的瞥见一旁圆桌上的一只厚瓷酒杯,目光一凛,伸手捡起,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苏拙心中一动,将酒杯与吴清流后颈上的红斑比对一番,顿时眉头舒展开来。他脱口道:“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一旁的两个捕快暗暗纳罕,不知苏拙在自言自语什么。两人上前道:“苏先生,这三人的尸体,我们是不是可以抬走了?”
苏拙正想到关键之处,挥了挥手。那两人便将三人尸身一一搬走。**没被秦雷抓走,已是万幸,早不知躲到了哪里。屋内眨眼间就剩下苏拙一人。
他正想着心事,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苏拙打了个寒噤,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屋内烛光被风吹动,在他脸上摇曳不定。苏拙轻笑一声,道:“方捕头,你何必每次出现,都要神神秘秘的?直接走进来不好么?”
方白石脸色阴沉,全没有玩笑之意,冷然道:“苏拙,想不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可以笑出来!”
苏拙淡淡道:“我为何不能笑?”
方白石冷哼一声,道:“苏拙,这几天我的人一直在暗处跟着你。自从你来到金陵,金陵便开始血雨腥风!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人命。这你又作何解释?”
苏拙不由得好笑,道:“方捕头,你们皇城司就这些本事么?怪不得金九命会丢下你们,独自行动。你那位金师兄,除了心肠歹毒一些,脑子却比你们聪明不少!”
方白石双眉倒竖,“咯”一声响,手中长刀就要出鞘。他怒道:“苏拙,我不准你再侮辱金师兄!”
苏拙知道他不肯相信金九命的为人,也不想与他争执,笑道:“方捕头来找我,不会是要无我斗嘴的吧?”
方白石冷哼一声,道:“我自然不是来与你斗嘴!我留在百里村的人回来禀报,那个关员外一家上下忽然暴毙!关家大宅也被一把火烧为了灰烬。”
“什么?!”苏拙也吃了一惊,“全死了?”他想起关小姐和吴青山这一对小儿女,自导自演一出绑架的戏码。自己还为他们说过情,关员外才同意了这场亲事。虽然他们都是朱贵布下的棋子,只为盯着自己,但却没有大过。这一家怎么会忽然死了?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方白石看见苏拙神色,心中疑云更甚,道:“你可知道关员外在死前,向我的人说过什么?他曾说过,金师兄和朱贵都死在你手上!”
苏拙眉头紧皱,道:“他真是这么说过?原来方捕头今天是兴师问罪来了!可是你为何还不拿我归案,反而跟我说了这半天的话?”
方白石冷冷道:“我与你说话,只是想听一听你怎么说!”
苏拙定定地看着方白石。方白石又道:“这些天你做的事,我也看在眼里。秦捕头对你如此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因此我并不相信,你真是杀人凶手!”
苏拙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过见过一面,想不到你居然肯相信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怎么样?”
方白石沉声道:“我是来问你话的,不是来做交易!”
苏拙道:“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在帮秦捕头破银票案,恐怕还需要方捕头一臂之力!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将百里村的事,全都告诉你!到时候是杀是剐,全凭你方捕头心意!”
方白石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冷哼一声道:“秦捕头是江南东道总捕,手下的人手与皇城司不遑多让。他的案子,还需要我们插手么?”
苏拙摇头道:“我绝不怀疑秦雷的能力。可是他为人太过耿直,而这案子的主谋势力不小,专出阴招,秦雷一人绝难对付。”
方白石想了片刻,道:“好!这件案子也是朝廷大案,我帮你,也不算坏了规矩。”
苏拙点点头,忽然凑近方白石,附耳嘀咕一阵。方白石面色微微变了变,终于什么也没说,一纵身就出门不见了。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远远传来:“苏拙,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苏拙耸了耸肩,也不知心头是轻松了些,还是更沉重了。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头疼了。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苏先生真是诸事缠身,麻烦不少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