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是钱玉小时候养的一条狼狗,异常听话,听了钱玉的吩咐,真个扑上去就去咬人,吓得木老爷忙喊家丁们,“混账,快回来,救命,救命!”
几个木家家丁听说,忙反身拦在木老爷前面,拿一把长刀驱赶着半人高的狗,小黑虽是畜生,倒也聪明,一时不妨被砍了一刀后,呜咽一声,就东躲西藏地和那些家丁们周旋,身上被砍处的伤口,也因为激烈运动,流出了不少血。
钱玉一看,气得不行,小黑可是她的爱犬啊,这帮该死的人,不想要命了!
“钱多,钱多,给本少爷拿刀来,本少爷今天不杀了这些人,就改姓换祖宗!”
钱多诺诺连声,转头要走,劈头盖脸就被匆匆赶来的钱老爷骂了一顿,“我看谁敢去给那混账拿刀!”
“老爷!”
“老爷来了!”
见到钱老爷来了,钱家下人纷纷喊道。
“你们还知道有我这个老爷啊!”钱老爷气得冒烟,指着乔管家,“人家老爷亲自上门,你就是这样招待人家的?”
乔管家未敢答言,他又厉声指责钱多和几个跟着钱玉的小厮,“我不是把少爷关祠堂了么,谁准你们把她抬出来生事的?咱们钱家统共就少爷这么一个根,要是折了,你们说,老爷进了黄泉这可怎么跟列祖列宗们交代?”
小厮们闻言,面面相觑,老爷这是责备他们放了少爷出来,还是责备他们没护好少爷啊?
“爹,你别怪他们,是我自个儿要出来的。”
“谁让你多嘴的!你这个忤逆子!”钱老爷瞪了眼钱玉,转身就换上一张笑容满面的脸,迎上去对木老爷客气道,“哎呀,是木世兄啊,这大老远的,怎么想起来过来寒舍了?”
木老爷摆着脸,指着一边满身是伤的木霆冷笑道,“你还有脸说,看看你自己教的好儿子,我木家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儿子却把我儿子打成这幅模样,你说吧,这笔账该怎么算?!”
能怎么算,你不就是想要钱?
钱老爷心里头冷笑,木雪这个爹,乡城里有名的吝啬好色又贪财,说这么一番话,就是拿脚趾头也能猜出来他想要什么。
“木世兄啊,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钱老爷捋须,愁眉苦脸道,“你看看,你虽说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你府里头娇妻美妾的,也不愁生不出儿子来,可老弟我就不成了,唉,实不相瞒,我……”
说到这儿,他大大叹了口气,走到钱玉身边,声泪俱下地抚摸着她的头,痛哭道,“木世兄你是不知道,我这辈子只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了,昨儿个知道她干了那些混账事,我也是气得了不得,下狠手打了她一顿,这孩子险些就没了,木世兄,你看看,我人过半百了,要是没了这个儿子,就没人披麻戴孝了,可怜我的儿,被自个老子打成这样,我的儿啊!”
钱老爷一哭,钱家下人们会意,都围着钱玉,不住的抹眼泪,大哭道,“少爷啊,少爷!”
木雪在一边尴尬看着,心里暗叹老爷好心机:你木家是独生子,我钱家也是独生子,我自己把自己儿子打成这样,也算是对你的交代,你木家没我钱家有钱有势,你还有几房妻妾肚里有了种,我却只有这一个儿子,连个妾室都没有,怎么说,都是我在理,就是我儿子把你儿子打死了,在县太爷面前也是我有理些。
看这情形,木老爷也猜到了钱老爷的打算,气得浑身发抖,“这么说,你钱家是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了?!”
钱老爷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木世兄啊,小弟最近手头拮据,拿不出来银子,手下只有城西那几块地,你要是不嫌弃,我马上就把地契拿给你。”
当他是傻子么?城西那一块都是沙地,他要来了有什么用!
“好,好,好,钱世忠,你给我等着,咱们官府见!来人,把少爷抬着,把那贱妇抓过来,咱们走!”木老爷气得变色道。
木家家丁听说,上来就要抓木雪,钱老爷脸一沉,看得分明,吩咐护院们护住木雪,对木老爷冷道,“木世兄,在我面前抓我儿媳妇,你这样做,有失稳妥吧?”
“什么?儿媳妇,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木老爷笑弯了腰,指着木雪嘲讽道,“你们家少爷是不不行啊还是眼瞎啊,就这样的货色你们也要?”
自己亲爹都这样折损她,更能想到外头的流言是怎么中伤她的了,钱玉听得一阵心疼,转头看她,见她咬唇低头受伤的表情,心里更是刀割似的难受,不待钱老爷表态,就大喊道,“钱多,上去给我打死他们,小黑,给我咬,咬死他们了事!”
“汪汪汪!”小黑听话地扑上去就咬,木老爷吓得忙喊,“快护着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