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泽跟纳吉斯的较量一直没有停歇。
驰泽抢先一步在城东做了规划,并且拿到了政|府批文,纳吉斯半路杀出来,想要分一杯羹。几番谈判下来,双方没谈拢,反而谈崩了,于是纳吉斯开始给驰泽下绊子。
先前驰泽资金链断裂,还有购物广场验收未通过的事情,都有纳吉斯在幕后做推手。郑嘉言自然不是好惹的,回国之后先是揭了纳吉斯一个烂尾项目的伤疤,打压了他们的气焰,之后又给他们正在投资的房地产项目来了个釜底抽薪,原本与他们合作的技术支持公司突然撤资,导致他们的“科技住宅”计划搁浅。
于友明一心想在a市站稳脚跟,这下被郑嘉言动了筋骨,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他之前找人跟踪调查过郑嘉言,在一家名为“随心所欲”的餐饮店里发现郑嘉言跟他那个相好,还有一个美国人碰过面,当时他并未在意,只让人简单查一下那个美国人的身份。
想不到这一查竟查出一份匪夷所思的亲子鉴定——
郑嘉言有一个儿子,已经三岁多了。
纳吉斯的产业也涉及娱乐圈,他们进军a市的第一步便是收购了娱乐公司博瑞斯特。于友明知道郑嘉言和银盛一个叫尚哲的小明星在一起,也听说过那个小明星出国深造,带了个孩子回来,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是郑嘉言的亲生子。
由于线索太少,这件事又被刻意加了保密措施,除了那份亲子鉴定,更深入的东西他挖不出来。他推测郑嘉言可能是找国外的代孕机构给他弄了个孩子出来,然后让那个小明星帮着抚养,掩人耳目。
这么看来,那个小明星和那个孩子,都是郑嘉言极看中的人。
于友明知道这件事后没有声张,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郑嘉言彻底屈服的机会。
开春之后,城东商圈二期建设即将动工,由于项目所在位置涉及一片老旧的棚户区,前期拆迁工作做了很久。
驰泽给的补偿款已经相当丰厚,但那片区域仍有几户人家不肯搬走,好在那几户的位置并不在中心,都是边边角角的,对商圈的影响不算太大,驰泽与国土部门协调过后,考虑修改部分规划,以绕开那几户人家的范围。
于友明正在为那个“科技住宅”的计划头疼,不甘心郑嘉言过得舒坦,便想从中作梗,撺掇棚户区的人闹事。
他原本想从那几个钉子户入手,奈何那几个钉子户不肯配合。一来他们觉得驰泽没对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们不肯搬,人家没逼迫他们,也没断他们的水电,无冤无仇的,要闹事也没个由头;二来这边商圈建好了,他们也是一样享受得到福利,又不是化工业园区,会对人体有害。
他们不肯搬,本身就是怕麻烦,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要他们去找政|府和人家大公司的麻烦,他们才没那个闲情逸致。
后来有人为于友明找到了一个拆迁户,正巧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那个男人名叫吴全,早年妻子患癌症去世,他带着女儿再婚了。去年年底,他女儿查出白血病,急需用钱。本来那笔拆迁款是足够支付医药费的,他也跟孩子的继母说好了,这笔钱先紧着孩子治病用,继母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谁知却突然反悔,最后甚至带着所有拆迁款跑了,这下几乎把吴全逼上了绝路。
于友明对这个男人说:“你要是够聪明,这时候就不该花力气去找那个跑了的女人,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那个女人会把钱给你吗?说不定她早就花在哪个小白脸身上了。等你把钱要回来,你女儿早就撑不住了。”
男人泣不成声:“那我该怎么办?洋洋她住院用药都要花钱,还要等着做骨髓移植,可是我……老板,老板,求您帮帮我吧!洋洋不能死,我只有洋洋了,您借我点钱吧,我以后一定还给您!”
“我帮不了你,毕竟这事跟我又没有关系,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不对。”于友明抚开他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什么明路?”
“那个城东商圈的开发商,他们老总叫郑嘉言,你可以问他要钱啊。”
“问他要?”男人摇了摇头,“他不会给我钱的,补偿款都已经付清了,我都签过字了,他们怎么可能再给我钱。”
“啧,没让你再去问他要补偿款。”
“那哪来的钱?”
于友明道:“我告诉你件事吧,那个郑总有个儿子,三岁,在麦芒双语幼儿园上小班。因为是私生子,他没敢让外界知道,你可以……”
离开时,吴全魂不守舍。
于老板让他去诱拐那个三岁的小男孩,然后用那个小男孩胁迫开发商的老总给他钱。
他拒绝了。
他知道这是犯法的,他不能为了自己去害了人家的小孩。
吴全回到医院,隔着无菌病房的窗户,看着里面昏睡的女儿。
洋洋才九岁,从小特别听话,也特别黏他。生病以后,洋洋一直叫他别担心,说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看到他整天愁眉苦脸的,还会讲笑话逗他笑。
那是他的女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吴全自己的骨髓配型失败,他一直在等干细胞库配对的消息。
像是命运的安排,一周后,医生告诉吴全,和他女儿相配的骨髓干细胞找到了,但是他已经欠了医院一大笔费用,必须把费用交齐才能给他女儿做手术。